冰层碎裂的脆响还在耳边嗡鸣，陆昭然的指尖仍残留着半本手札封皮上血字的温度。+墈,书¨君? .最¨芯*璋*结-庚,鑫.快,

那些血珠顺着掌纹蜿蜒，像活物般钻入皮肤，在他魂魄深处烙下一行刺痒的字符——"真正的弑师者"。

他喉结滚动，目光扫过姜璃后颈凝结的翠绿色晶体，后者发梢的新芽正抵住冰镜裂痕，叶脉间渗出极淡的金芒，与他断妄瞳的朱光在半空交织成蛛网。

"稳住。"姜璃的声音比冰锥还冷，却带着药草熬煮时的清苦。

她枯木发梢的新芽突然绽开一片小叶，叶尖点在裂痕最深处，冰镜表面霎时爬满血丝般的纹路。

陆昭然看见那些纹路里翻涌着无数片段：师父倒在血泊中的衣角、自己握着染血桃木剑的手、墨渊子站在阴影里抚掌的轮廓——全是前几日他以为的"弑师记忆"，此刻却像被揉皱的黄纸，边缘泛着不真实的灰白。

"是皮影戏。"他低笑一声，喉间却泛着腥甜。

魂魄上那道被冰锥划开的伤口还在渗着幽蓝的光，每说一个字都像有人用碎冰碾磨他的灵体。

残影留下的半块碎玉贴在胸口，与颈间旧玉严丝合缝，热度透过衣物灼烧着他——那是命魂锁，意味着他与残影共享着魂魄消散的倒计时。

"啪！"

冰镜突然炸成万千冰晶，墨渊子的冷笑裹着寒风撞进两人耳膜。

陆昭然抬头，正看见那道裹着黑氅的身影站在冰柱顶端，玄武纹身在他手背浮现又扭曲，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揉皱。

他手中冰杖重重砸下，地面冰层应声裂开，露出一条由冰棱搭成的回廊，每块冰砖里都封印着模糊的人影。

"进去吧。"墨渊子舔了舔泛青的唇，冰杖尖端滴下的冰水在地面冻成"过去"二字，"你们不是要找真相么？

这回廊里的每段记忆，可都是从你们魂魄里剜出来的——"他突然尖笑，冰杖上的玄龟纹裂开一道细缝，"当然，是剜出来后重新缝补过的。"

姜璃的指尖掐进掌心，后颈的晶体又多了一枚。

她望着那道泛着幽蓝的回廊，枯木发梢无风自动，新芽上的金芒却暗了暗："他在逼我们用魂魄触碰记忆。′w¨o!d^e?b~o-o!k/s_._c_o/m*"话音未落，陆昭然己迈出一步，断妄瞳的朱光在眼中流转，照得回廊里的冰砖泛起血色："总得有人先踩雷。"

冰层在脚下发出呻吟，像极了被封印的罪魂的呜咽。

陆昭然伸手触碰最近的冰砖，指尖刚贴上那层冷硬，记忆便如潮水倒灌——是他十岁那年，在茅山后山偷摘灵果，被师父拎着耳朵骂"馋嘴小贼"，师父的掌心还沾着炼丹炉的炭灰，蹭得他额头一块黑。

可下一秒，画面突然扭曲，炭灰变成了血，师父的手掐住他脖子，瞳孔里翻涌着墨渊子的冷笑。

"篡改记忆的手法..."陆昭然后退半步，魂魄伤口处的幽蓝光流得更快了。

他摸向颈间的命魂锁，碎玉的热度让他清醒几分——残影说过，这是两人共用的命灯，若他消散，残影也活不成。

可此刻，他宁愿这命灯烧得更旺些，好照亮这些被篡改的缝隙。

"看这里。"姜璃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

她站在一块冰砖前，指尖悬在冰面半寸处，眼中映着冰砖里的景象：是三天前的夜，陆昭然跪在寒潭边，手中握着染血的桃木剑，而他身后的阴影里，墨渊子正将一支细针扎进师父后颈。

"他用针引魂。"姜璃的指尖轻轻颤抖，"这是玄门禁术'夺念钉'，能把施术者的记忆缝进受术者魂魄。

师父当时根本没死，他只是..."

"被做成了提线木偶。"陆昭然接口，声音像浸在冰水里。

他望着冰砖里自己颤抖的手——那根本不是挥剑的动作，而是在替师父拔针。

可墨渊子篡改了记忆，让他以为自己刺出了那致命一剑。

回廊深处突然传来冰层挤压的闷响，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破冰而出。

陆昭然的断妄瞳突然刺痛，他看见回廊尽头的冰雾里，浮现出一双比冰砖更冷的眼睛——那不是墨渊子的，也不是罪魂的，而是某种由无数怨念凝结成的、不属于人间的存在。

"昭然。"姜璃的手突然抓住他手腕，她后颈的晶体己经连成一片翡翠色的鳞，"回廊在收缩，我们得——"

"咔嚓！"

最顶端的冰砖轰然碎裂，墨渊子的尖叫混着冰屑炸开来："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