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抚恤银子往军户家一送,再从每户中带走一人也就是了。?8\8`d,u^s_h*u+w+a`n\g~._c,o.m!
“不知此次伤亡是否需上报?”冯勇是想上报的,只需推给倭寇,再将此次打死的那八个海寇当成倭寇,又可从朝中拨下来一笔抚恤银,这就是他自已所得。胡德运尚惊魂未定,此时又听冯勇所言,脸上便难掩惶恐。如此情绪转变自是瞒不过宁王,宁王对地方大员是相当尊敬的,自是要问上一问:“胡大人以为如何?”胡德运咽了口水,朝着宁王拱手,焦急道:“此事万万不可上报,那陈砚还未解决,一旦朝廷盯上松奉,我等所行之事就要被抖露了。”原先他们的盘算是等陈砚死了,生意停几个月,即便朝廷派人来查也查不出什么。如今出现了变数:陈砚没死。不仅没死,那些为陈砚四处逃散的灾民还不知将陈砚的绝笔信送往了何处。他们要做的,是将陈砚的绝笔信尽数追回。宁王听完并未说出自已的想法,反倒是问坐在一旁的谢先生:“先生以为如何?”胡德运和冯勇在回宁王话时,虽有拱手,却始终是坐着的。轮到谢先生,他当即站起身,对宁王深深作揖:“禀王爷,胡大人所言甚是。?s+h_u.x.i?a\n!g_t.x′t¢.-c?o_m~”宁王又转头问冯勇:“冯千户以为如何?”冯勇只能赞同。此事就此揭过,宁王又道:“前几日本王收到京中的密信,要尽快将那陈砚收拾了,如今不可再耽搁。”屋子里几人顿时神情晦暗。京中来的密信催促了,必定要尽快办。可胡德运和冯勇领着上千人去抓陈砚,无功而返不说,还损失惨重,此时他们是没招了。那宁王的幕僚谢先生却镇定自若,仿若成竹在胸:“陈三元此招看似来势汹汹,实则极好破解。一来,那些灾民没路引,想要从宁淮逃出去就已是千难万难;二来,即便逃出去,谁又会信那是陈三元的绝笔书;三来,纵使有人认出是陈三元的文章,若陈三元已身败名裂,众人只会唾弃于他,所谓绝笔信也就成了狡辩之言。”胡德运和冯勇二人听完,心中的惊恐一扫而空,转而喜上眉梢。宁王更是大喜:“有谢先生在,我等便可高枕无忧!”谢先生拱手:“王爷谬赞。”宁王已迫不及待追问:“谢先生可有应对之法?”“陈三元所仰仗的,是民心,也是律法。+j-i/n·c?h_e.n^g*h,b·g\c′.\c*o^m!冯千户手上虽有人,却无权捉拿陈同知,南山的灾民自是要以死相拼。若是按察使司派人以贪污罪将其带去按察使司审问,便是合乎礼法,那些灾民若敢阻拦执法,也可一同捉拿。”谢先生从容不迫,胡德运双眼越发有神,已迫不及待接话:“到时陈三元在按察使司招供自已贪污,签字画押,再畏罪自尽,一切就可顺理成章!”谢先生瞥了胡德运一眼,并未再开口。冯勇疑惑:“陈三元都没在府衙,怎的贪污?”“他分管赈灾事宜,手中尽是乡绅商贾所捐的巨额银粮,却不入衙门,反倒往自家揽,岂不是大贪特贪?”谢先生双手抱在腹部,仰起头,颇有得志之姿。你陈砚说是将银粮用来赈灾,谁知你花了多少银子在赈灾上?是贪的多还是花在灾民身上的多?如此瓜田李下,陈三元口才再好也挡不住他人的猜忌。世人对好人与坏人的评判是不一的。对圣人的操守更是苛刻。 陈三元享誉天下,引得无数人膜拜,一旦德行有失,遭受的攻讦只会更凶猛。至于陈三元绝笔书中所说,只会被愤怒的众人当做狡辩,没人会信。到时言官们再一弹劾,陈三元就再无翻身可能,纵使天子也保不住他。此可谓釜底抽薪。冯勇大喜:“谢先生大才啊!”难怪能当王爷的幕僚,比那胡德运不知强了多少!不知胡德运,就连大名鼎鼎的陈三元也不是他的对手。昨晚冯勇险些被陈三元吓破胆,今日见谢先生如此轻易就破了陈三元的招,冯勇就觉得陈三元也不过如此。谢先生道:“为王爷分忧是我之责。”虽明面谦虚,却难掩倨傲。不过这等小毛病宁王是不在意的。只要能办事就行。……陈砚再醒来时已是傍晚。陈砚刚坐起身,就听屋子角落传来一声咳嗽,转头看去,昏暗的灯光照出薛正的身影。陈砚笑道:“薛百户果然好本事,竟能从围剿中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