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进前厅,一道冷哼便传来:“陈同知好大的架子,竟让本官在此苦苦等候。?微?趣!小,说′ ¢已-发!布/最·新`章,节?”
陈砚心想,再大架子也比不得你都转运盐使司。
不过陈砚一向宽和待人,自是笑着拱手道:“柳大人息怒,胡大人忙于公务,实在分身乏术,刚刚才派人知会本官,本官马不停蹄赶来了,还望柳大人见谅。”
是胡大人耽搁了工夫,跟他陈砚并无太大干系,便是怪也怪不到他头上。
那柳同知年过五十,脸颊凹陷,胡子修剪得极精致,此时满脸怒容。
“本官特意来找陈大人,陈大人就莫要攀扯他人。”
柳岩松略显稀疏的眉毛一竖,气势逼人。
陈砚“哦?”一声,坐到柳岩松对面的椅子上,不解问道:“柳大人找下官所为何事?”
一瞧见他这装傻的模样,柳岩松便来气。
分明是你知我知的事,竟还能装得仿若一无所知。
若换了别人如此装傻,必会显出几分刻意。
可眼前的陈砚还是少年,便是装傻也让那稚嫩冲淡成少年的懵懂。
柳岩松既已受了上头的吩咐,便要将此事办好。
既然陈砚不吃他这套,他便收敛了怒火,开门见山问道:“陈大人可抓了盐商黄奇志?”
陈砚朝着半空拱手,朗声道:“下官受府台大人之令捉拿贩卖私盐者,经过府衙上下多日努力,终于查到黄奇志贩卖大量私盐,并一举将其抓获。¢精-武^暁?税*蛧\ -勉¢费`阅-渎*”
柳岩松道:“黄奇志乃是登记在册的盐商,运盐均有盐引,并非贩卖私盐,你怎可胡乱捉拿?”
“黄奇志手中盐引只四百斤,本官当场缴获八千斤盐,多出部分就是私盐,如此大量,足以斩首抄家。”
“他是盐商,归我都转运盐使司管辖,你将人交给本官就是,剩余的你就莫要再管了。”
听闻此话,陈砚冷笑:“私盐猖獗,致使盐税收不上,陛下早已明令要从严处置贩卖私盐者,府台大人亲自下令,让下官严抓私盐贩子。下官奉命行事,日夜蹲守终抓住我大梁硕鼠,大人只一句让下官莫要再管了,就想将人拿走,大人究竟是为公还是为私?”
柳岩松被激怒:“他可贩多少盐都登记在册,本官一对比即可知他有没有超出额度,你将人关在此地作甚?”
“大人将书册拿来比对就是,下官倒要看看,这黄奇志究竟交了多少盐税。”
陈砚眼中已有了嘲弄。
柳岩松脸色变得铁青。
以往他去何处不是被人捧着,今日却被一个府城同知逼问得哑口无言。
盐税本就是按盐引收取,黄奇志只四百斤的盐引,自是只交了四百斤盐的税,若真给陈砚看了,反倒坐实了黄奇志贩卖私盐。.1-8?6,t¢x,t′.\c?o¨www.
柳岩松见辩不过陈砚,只得道:“你们松奉府衙难不成要插手盐政?!”
盐政可是重中之重,向来都是独立于地方府衙们之外的,若地方要插手,那就是越权了。
陈砚道:“下官职责所在,实在不敢抗命。为免我等产生冲突,柳大人可将登记在册盐商与其每年售盐份额的书籍给本官瞧瞧。”
柳岩松一拍椅子扶手,猛地站起身,不敢置信问陈砚:“你竟还想看我衙门的内部册籍?!”
如此机密册籍给他,是方便他陈砚算盐税,还是方便他陈砚照着册籍抓人?
陈砚理所当然道:“我不看册籍,怎么知道哪些卖的是官盐,哪些卖的是私盐?”
柳岩松被气得脸成了酱紫色。
他为官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竟将手伸到他都转运盐使司了,简直胆大包天!
陈砚见他竟气成这样,当即好心宽慰他:“抓私盐乃是朝廷下的令,府台大人也不过是按章办事,柳大人就莫要为难府台大人了。”
柳岩松这下连胸口都在隐隐作痛。
他咬牙切齿道:“本官带不走人,自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