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工们排着长队,等着领窝头,人太多了,干等也挨不上。劳工们翘首企盼着,伸长着脖子看着前面长长的队伍。
一个伙夫给劳工打饭,水舀子舀出的菜汤像清水一样,一点儿油水也没有。另一个伙夫给劳工发橡子面窝头儿,劳工们伸出黑乎乎的手,接过窝头儿,立马就填进嘴里,连嚼都不嚼一下,就吞进肚子里了。
一个童工饿极了,提前伸出手,想抢一个窝头。
矫老西突然出现在童工面前,吼叫着:“抢!抢命啊!”矫老西一下子把孩子手中的窝头夺下来,扔到地上,用脚踩了一下,泥和窝头混在一起。矫老西不怀好意地瞪着那个孩子,“吃!赶紧吃,不吃你就饿着!”
孩子急忙捡起带泥的窝头,贪婪地吃着,孩子的嘴边全是泥土和窝头渣子。
矫老西与监工们恶作剧似的笑。
一个劳工怒目而视。
矫老西看见了,上前对那个劳工一阵拳打脚踢:“你他妈的看什么?不服哇!”
几个监工也上去帮忙,那个劳工被打倒在地上。
劳工的手臂不敢动了,他痛苦地呻吟着。
矫老西把一个窝头扔在地上,用脚踢过去:“吃!”
劳工的身子在痛苦地抽搐,他瞅瞅窝头,没吃。
矫老西恶狠狠地瞪着他:“我叫你吃,你没听见吗?”
劳工没动。
“奶奶的,午餐一人一份,不吃你下午就饿着,看谁遭罪!”
劳工艰难地转动身子,用嘴反咬住窝头,贪婪地吃着。
矫老西悻悻地背过身去,坐在凳子上,手抓一个鸡大腿,有滋有味地吃着。
劳工们望着矫老西吃鸡大腿的样子,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劳工们仍排着长队,等着领窝头。队伍在慢慢地蠕动,领到窝头的劳工坐在地上狼吞虎咽地吃着,排队等待的劳工瞪着一双双饥饿的眼睛,恨不能吃空气,吃石头。
伙夫对一个监工说:“饭菜没有了。”
监工对正在排队的劳工高声喊:“饭菜没有了,没有了!”
左子玉上前质问:“怎么又没有了?”
“说没有了,就没有了,谁让你来晚了?”
“我们怎么来晚了,我们一首在排队!”
“就这么多饭菜,来晚了就没有了!”
“你们真是欺人太甚!我们干了一上午活儿,饭都不给吃,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这事我管不着,就这么多定量,找日本人说去!”
左子田走上前:“你们真是太过分了,没饭吃,我们下午怎么干活?”
几个劳工随声附和:“太不像话了,连饭都不给吃,我们不干了!不干了!”
“不干了,我们不干了!”
“罢工!罢工!”
劳工们边说边走。
矫老西冲上去:“你们想造反啊?给我打!”
好几个监工冲上去,对劳工们拳打脚踢,劳工们被打倒在地上。
左子沅忍无可忍,他浑身热血奔涌,面孔涨得通红,他一下子冲到前面:“住手!你们也太欺负人了!不给饭吃,还打人!在你们眼里,劳工连条狗都不如吗?”
矫老西一愣,抡起鞭子想打左子沅,众劳工怒不可遏,一起围上来。众人瞪着矫老西,目光像喷火。
矫老西看着众人喷火的目光,心里一哆嗦。
一个监工小声说:“头儿,事态不能闹大,闹大了,日本人饶不了咱。”
矫老西狠狠地吐了一口痰:“呸!今天便宜你们了,大爷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走人!”
矫老西领着众监工走了。
劳工们怒视着他们的背影。-狐?恋¢蚊-穴+ ,免\费*岳*渎-
左子沅拿出自己的窝头用手掰开,分给大伙儿:“这是我的那份儿,大伙儿分着吃,垫巴垫巴。”
劳工们眼里含着泪。
“大哥!你把窝头给了我们,你吃什么呀?”
“大哥!你不能为了大伙儿,自己饿肚子啊!”
“你不吃饭,怎么干那么重的活儿啊?”
左子沅叹息一声:“穷不帮穷,谁照应?忍一忍,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众劳工散去。
左子沅感觉心窝里窝着一口恶气,这股恶气顶得他七窍生烟,十分难受。他站在轻型轨道前,观察着轱辘马车,他蹲下身子,仔细地查看车体结构,然后捡起石头砸车轱辘。
左子玉不解地问:“大哥,你干什么?”
“我看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