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苍玄那张扭曲的脸,在听完秦枫的话后,彻底垮了。·卡¢卡¨小.说¨网. ~更′新/最\快+
他眼里的火气,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雪水,灭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灰败。
打断脊梁,敲碎牙齿。
话说得是痛快。
可他拿什么打?
赵苍玄直勾勾地盯着秦枫,那眼神里,既有茫然,又有最后一丝希冀。
“妹夫……你说,咱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哀求。
在这个地界,他这个七品县令,在人家三百号兵痞面前,算个什么官?屁都不是。
眼下能指望的,只有这个总能给他带来意外的妹夫了。
秦枫没急着说话,他坐回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凉茶,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他这份安稳,和赵苍玄的六神无主,简直不像是在一个屋里。
“先说说,这个魏通,什么来头。”
秦枫放下茶杯,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那个青山卫,又是个什么货色。”
一提起这个,赵苍玄脸上又泛起那种厌恶和愤怒交织的神色。
“魏通那王八蛋,我打听过。”
“压根就不是什么正经武将,他就是青阳府城里头一个有名的泼皮!”
“听说早年间靠着下手黑,在城西收拢了一帮子地痞,专做欺行霸市的脏活儿。¨h¨u_a,n_x*i~a*n-g.j·i+.~n+e¨t¨”
“后来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花钱攀上了前任知府,这才换了身皮,混进了军伍。”
赵苍玄越说越不忿,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
“那家伙,打仗的本事没有,阿谀奉承、搜刮民财的本事,却是一等一!”
“于是他就这么着硬是从一个大头兵,买到了千户的位子。”
他气得想再砸点什么,可低头一看满地的碎片,只能恨恨地作罢。
“至于那个青山卫……”
赵苍玄哼了一声,鼻子里满是轻蔑。
“叫什么卫所,我看叫‘破烂营’还差不多。”
“里头那三百号兵,一大半都是他以前在府城收的那些狐朋狗友,街溜子,用行话说,叫‘棍夫’。”
“剩下那一小撮,也都是别的卫所不要的刺头。”
“这帮东西,你让他们去村里收个保护费,抢点粮食,那是一个比一个横。”
“可要真让他们去跟北边的蛮子拼命?我敢拿脑袋担保,他们跑得比谁都快!”
赵苍玄一口气骂完,总算觉得堵在胸口的那股子恶气顺了点。
秦枫一直安静地听着,手指敲击桌面的节奏,始终没乱。
一个买官上位的草包千户。_微~趣-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一群流氓地痞凑成的乌合之众。
总共,三百人。
嗯……
这哪是什么过江猛龙,这不就是一群等着挨宰的肥猪么。
“妹夫,你……你有主意了?”
赵苍玄一直偷偷观察着秦枫的表情,见他神情舒展,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
“主意嘛,当然有。”
秦枫站了起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过这事,光靠咱俩,人手不够。”
“还得请个人,来帮咱们唱出戏。”
“谁?”
赵苍玄一愣。
秦枫说道:“青阳府知府,朱宏远。”
一听这个名字,赵苍玄刚提起来的气又泄了。
他哭丧着脸,“妹夫,你这不是拿我开涮吗?”
“朱大人远在府城,等他接到信再带兵来,咱们这儿的黄花菜都凉透了。”
“再说了,他凭什么帮我们啊?”
秦枫白了他一眼,“你忘了冯源谋反的事儿?若是把他加到里面,就算他是清白的,你觉得他的仕途还有吗?”
“对啊!”
赵苍玄眼前一亮,眯着眼睛看向秦枫。
有时候他真想打开秦枫的脑袋瓜看看,他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
“行了老赵,你现在就动身,快马加鞭去府城找朱大人。”
“我不要他一兵一卒,我只要他……配合咱们演好这出戏。”
“演戏?”
赵苍玄更迷糊了。
秦枫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如此这般地把自己的计策说了一遍。
赵苍玄的表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