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新的文化阶层,又或者分裂世家与寒素,才有可能.
田埂旁的师徒两人安静不语,只是遥望着颍水支流的文会。那位年轻的世家子弟,很显然是这次文会的风流人物,也是陈太丘公有意扬名的对象。′d,a~w+e/n¢x?u/e¨b/o`o!k-._c·o′m*他抚着古琴,冠带飘飘,而周围的士子们唱着诗经的雅歌相应,却是《大雅·生民的结尾。
“卬盛于豆,于豆于登,其香始升。上帝居歆,胡臭亶时。后稷肇祀,庶无罪悔,以迄于今”
“祭品装在碗盘中,木碗瓦盆派用场,香气升腾满厅堂。天帝因此来受享,饭菜滋味实在香。后稷始创祭享礼,祈神佑护祸莫降,至今仍是这个样”
一众颍川士人对和唱罢,脸上都露出笑容。桃林下的氛围放松许多,不少人击掌而赞,洪亮的声音远远飘来,带着年轻士人特有的意气风发。
“文若,你这《韶濩的商汤之乐,弹奏的雅致高远,真是宛如天籁啊!”
“不错!闻琴乐而知人,由此可见文若的志向!不愧是何公亲自点评过,有辅佐君王的才干!”
“公达呢?公达也过来,一个人坐在那边做什么?过来,和文若、友若坐在一起!你们三个,可都是一家的”
“哈哈!公达辈分太小,不敢和两个叔父同席而坐”
“也是,由着公达吧!长文,诗经是你的家学所长,与文若可是绝配!不如你们两人合作,一唱一奏,必然绝世无双!”
“可惜元常不在!他书法绘画最好。若是能在这里画幅画,写几句题诗,把此间盛会记载下来,多是一件美事啊!”
“哈哈!元常举了孝廉,去洛阳当尚书令了。他之前还说,要和刘公去抱犊山学书法,结果转头就去当了官”
“刘公的书法固然出色,但‘噤若寒蝉’的典故,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啊!元常要学也应该学杜公,而不能学了刘公。”
“嘘!杜氏子弟今日也在,对子论父,当是无礼了。”
“啊哈,陈公可是看着呢!你这一句元方的典故,却又是对父论子了!”
“这我们还是听文若与长文,琴诗相合吧!”
颍川世家子弟们逸兴湍飞,勃勃生机之处,众多年轻的英才汇聚一堂。张承负侧耳听着,隐约听到了荀彧荀文若、荀谌荀友若、荀攸荀公达、陈群陈长文、钟繇钟元常这些都是后世所熟悉的名字,竟然大多都在此处!而他眼神闪动,遥遥望着众多士人围绕的中心,正是此次文会扬名的焦点!
两个丰神俊朗的青年一坐一站,在众人的起哄下,开始琴诗相合。那坐着抚琴的,是刚刚弱冠的荀彧。站着吟诗的,则是还未及冠的陈群。两人自小相识,互相是极为熟悉的。荀彧稍稍沉吟,看了看周围的场合,又看了看远处干旱田地边歇脚的“农人们”,就弹奏起一首沉肃冷峻的雅乐。
“叮咚咚!.”
这乐音低沉一响,一众谈笑的士子们,瞬间就是一肃。周礼以礼乐为诗,乐曲的基调,就是诗歌的基调,代表着即将讲述的内容。年轻的陈群眉头一扬,也听出了这其中的郑重肃穆之意,甚至带着激烈澎湃的斥责。
“这文若的意思?是要我和”
陈群面露惊讶,能合这种曲调的诗经,非得是《大雅与《小雅里的肃然篇章,并且得有斥怒才行!而这又是扬名的公开场合,是要广泛传播的。一旦他唱出相关的《诗,那就与荀彧一同,表明了自己的志向与政治立场!
这一刻,他思绪闪动,在节奏整肃、戒惧君王天命的《大雅·板,低沉肃然、痛斥亡国之君《大雅·荡,与同样严整、劝诫君王国政的《小雅·节南山之间犹豫不决,始终拿不定主意。最后,他看了望来的祖父陈太丘公一眼,终于在三者之外,选择了威严肃穆、敬天尊德的《大雅·皇矣!
“皇矣上帝,临下有赫。监观四方,求民之莫。维此二国,其政不获。维彼四国,爰究爰度。上帝耆之,憎其式廓。乃眷西顾,此维与宅!”
“天帝伟大而又辉煌,洞察人间慧目明亮。监察观照天地四方,发现民间疾苦灾殃。就是殷商这个国家,它的政令不符民望。再看天下四方之国,认真研究去思量。天帝经过一番看,憎恶殷商统治状况。怀着天眷向西张望,就把岐山赐予周王!”
“嗯?《大雅·皇矣?”
听到陈群的唱颂,正在抚琴的荀彧眉头微蹙,神态顿时有了变化。这首讲述天命威严,歌颂和赞美文王的诗歌,虽然也能合上肃穆之意,但却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