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回头,只见鸦凝总是慵懒盘踞的身躯绷得笔直,如同一支弦箭,每一片鳞甲都炸裂般竖起,在水中摩擦出金属般的嗡鸣。
他冻在白皙皮肤下的猩红色血管如今暴起,那双大多数时间懒懒半阖着的眼瞳此刻完全暴睁,虹膜燃烧着熔金般的怒火,目眦欲裂。尖锐的犬齿完全外露,喉咙里滚出深海巨兽般的次声波震颤,震得水族箱里的水一高一高地激起,宛若海啸。他发怒了。除了朝晕以外的所有人都大惊着后退,鸦凝又发起了第二次进攻,狠狠撞向了玻璃,他们甚至觉得这子弹都射不穿的玻璃,在下一秒会出现蛛丝般的裂纹。霍博腿都是软的,他的神经密密麻麻针扎似的疼,他想转身跑,但是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逼迫他抬头,承受鸦凝布满血丝的眼眸传达出来的暴怒。朝晕看到鸦凝失控了,脑海里的弦一下子绷紧,伤势也来不及顾,双手支着玻璃,止不住地拍打,大声喊鸦凝的名字。沉闷的拍打声唤回了鸦凝的一丝神识,他的瞳孔微微颤动,眼睑垂落,隔着千万加仑的海水,他看到她比珍珠还圣美的脸庞,上面写满了水一样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