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趴着位姑娘,这个视角看不清对方脸,不过根据规模来看,应该是秀音坊的白瑞雪。
她一身赤色襦裙,金色腰封紧束,更显纤腰楚楚。
乌发梳成惊鹄髻,一支百合嵌蝴蝶的金簪点缀其间。
奔跑时裙裾翻飞,漾开层层涟漪,真似一只艳丽却不失清雅的彩蝶。
大离女子发式繁多,但这惊鹄髻端庄典雅,寻常未婚女子往往撑不起那份气韵。
偏偏白瑞雪容颜极艳,此髻反压下了几分秾丽,平添一丝端方,倒显出几分独特的韵味来。
>罗安的目光在她发间那支精致的金簪上停了停,心头掠过一丝羡慕。
仙门弟子,都这般阔绰么?似乎都比镇妖司有钱。
“罗少侠,好巧呀!”白瑞雪已至近前,眉眼含笑,热情相邀,“进来喝杯茶?”
奶茶?
罗安心底掠过个无稽的念头,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端坐驴背,只微微笑道:“多谢瑞雪姑娘美意,只是罗某素来不喜饮茶。”
白瑞雪双手环抱于胸前,将那玲珑曲线更显分明,她眉眼飞扬,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是你最喜欢的——糖水茶哦。”
糖水茶?
罗安眉梢微挑,他对茶道本就兴致缺缺,更没听过这古怪名目,下意识脱口问道:“这是什么茶?未曾听闻。”
白瑞雪疑惑:“嗯?前两日我特意去了武安镇妖司总部寻你,想设宴答谢救命之恩。可惜你已离去,我便顺道……咳,恰巧听见几位镇妖师闲谈,得知了你的喜好。”
一股不妙的预感如藤蔓般悄然缠上罗安心头。
果然,白瑞雪眼波流转,带着几分“我懂你”的笑意,继续道:“那位镇妖师言之凿凿,说你最是偏爱‘糖水茶’,还……精研传统绳艺之道。”
哪个混账东西在满嘴喷粪!
罗安眼皮狠狠一跳,面上却维持着君子端方的浅笑,不动声色地试探:“哦?不知瑞雪姑娘是听哪位镇妖师所言?可……姓刘?”
“并非刘姓。”
白瑞雪摇头,神情坦荡,“好些镇妖师都这般说呢。所以我今日特地备下了糖水茶,就盼着能与你共饮探讨一番。罗少侠,快请进尝尝?”
她眼中满是期待。
若能借此机会与罗安切磋修炼心得,窥得几分他在巫医一道上的独到造诣,那她白瑞雪此番入世修行,便算值了。
此糖水非彼糖水!
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坏我清誉?
我至今连兰榭坊的门槛都未曾踏足半步!
罗安心中暗骂,面上笑容却愈发温和。
转念一想:这同福客栈乃是秀音坊安插在外的眼线,对这条街的底细必然比他这初来乍到者清楚得多……他微微颔首:“如此盛情,却之不恭。”
白瑞雪顿时笑靥如花,眉眼间的飞扬之色更盛。
她亲自上前,纤纤玉手麻利地将罗安的黑马拴在客栈门前的拴马桩上,这才笑嘻嘻地引着罗安入内。
裙裾摇曳生姿,纤细腰肢款摆,步态间自有一段风流韵致。
……
再次踏入这间名为“同福”的客栈,罗安的心境与上次已是大相径庭。
他目光锐利地扫视堂内,既不见那跑堂的白展堂,也寻不着掌柜的佟湘玉。
客栈内空荡冷清,唯有几缕檀香幽微,更衬得水磨青砖地面光可鉴人,透着一股物是人非的疏离感。
这同福客栈乍看之下,不过是家寻常客舍,跑堂的、掌柜的也都面貌普通,实在难与那清音袅袅的仙门秀音坊扯上干系。
但罗安心知肚明,秀音坊素来只收女弟子,客栈里这些人自然算不得弟子,不过是坊中安插在此的眼线,平日里借着客栈营生打探消息,也受着仙门若有若无的庇护罢了。
待罗安道明来意,白瑞雪那双美眸中顿时盈满了诧异:“你来武安……竟是为了寻个住处?”
在她看来,如罗安这般惊才绝艳、在巫医一道上开创新途的天骄,本该如云端皎月受人仰望,怎会……怎会也为柴米油盐、片瓦遮身这等俗务所困?
罗安报以温和浅笑,语气寻常:“人生在世,谁又能免了这‘衣食住行’四字的磋磨?罗某亦是红尘中人,瑞雪姑娘不必讶异。”
原来……罗少侠竟是在这般凡尘俗务的羁绊之下,硬生生踏出了巫医的新路?
此等心志,何其坚韧!白瑞雪念及自己身负仙门资源,却至今修为平平,顿感一股热意涌上脸颊,羞赧中更添了几分由衷的敬佩。
她下意识地揉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