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轻启,白瑞雪款步而出。*x/s~h·b-o?o!k/.\c?o-m′
她身上的流云广袖裙熨帖平整,乌黑如瀑的发髻纹丝不乱,仪态依旧端庄。
然而,那张明媚娇艳的脸庞上,此刻却染着两团未褪的红霞,如同初春枝头最艳的海棠。
她眼波流转间,残留着一丝尚未平息的、被逗弄后的羞赧笑意。
偏偏她身侧站着的罗安,却是一派云淡风轻、从容自若的模样。
两人并肩而立,一个霞飞双颊,一个气定神闲,这反差极大的画面,竟莫名透出一种奇异的和谐感。
这和谐,落在匆匆赶来的黄昌盛眼中,不啻于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了心窝!
他脸色煞白,额角青筋隐隐跳动,痛心疾首之情几乎要溢出来——他刚才在门外听到的动静……
罗安的目光扫过黄昌盛那副如丧考妣的表情,瞬间就明白了症结所在。
方才在房内,他与白瑞雪相谈甚欢。
这时代的深闺贵女,哪里懂什么段子、什么梗?
罗安不过信手拈来几个前世无伤大雅的“内涵”笑话,便逗得这位素来矜持的白仙子花枝乱颤,笑声几乎岔了气,那玲珑有致的身段随着笑声起伏,波涛汹涌,着实引人遐思。
就在白瑞雪捂着笑痛的肚子,眼波含水地嗔他“快别说了”的当口——
“砰!”
一声巨响,房门猛地一震!显然是被人狠狠踹了一脚。
开门一看,果不其然,是抱着脚、疼得龇牙咧嘴、脸色又青又白的黄昌盛。
罗安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看来这位黄老弟是听到了房内的“欢声笑语”,误会他在与白瑞雪行那“不可描述”的纯爱之事,一时热血上涌,这才上演了这出“怒踹房门”的戏码。
这笑容里,带着几分洞悉世事的玩味。
不过,他目光微移,落在黄昌盛身旁那位女子身上时,倒是闪过一丝真正的意外。
女子身着曳地的白色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一件清透的翠色水纱长衣,如烟似雾。,8!6′k?a·n^s?h?u·.¨n-e*t+
满头青丝一丝不苟地高高盘起,发间斜插一支金镶玉的步摇,流苏垂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
她的容貌并非倾国倾城之姿,甚至算不得十分美丽,但通身的气度却雍容华贵,眼神沉静,自有一股久居人上的威严与从容。
“见过昌颐郡主。”罗安目光微敛,拱手行礼,姿态不卑不亢。
他一眼便认出了这位身份尊贵的女子。
昌颐郡主那双不算大的丹凤眼上下打量着罗安,眸中掠过一丝清晰的讶异。
她苏醒后看过罗安的画像,但眼前这男子,竟比画像上还要俊美几分。
身姿挺拔如松,气质沉静中带着一丝不易捉摸的疏离,确实是人中龙凤之姿。
只可惜……太年轻了。
昌颐郡主心中暗自摇头。
她虽孀居,却也做不出那等“老牛吃嫩草”的荒唐事来,对这等过于鲜嫩的少年郎,实在生不出旁的心思。
“你就是罗安?”她声音平和,带着上位者特有的温和与距离感。
“正是在下。”罗安应道,语气平稳,有礼有节,既无谄媚,亦无怠慢。
昌颐郡主唇角弯起一抹得体的弧度,缓缓道:“本郡主苏醒之时,罗医师已离开武安,一直未曾当面致谢,多谢陆医师救命之恩。”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感谢,又点明了身份差距造成的“错过”。
“郡主凤体安康,便是万幸。”罗安微微颔首,回答得同样滴水不漏。
他心中了然,这位郡主殿下的“素质”确实高得出乎意料。
这份恰到好处的感谢,与其说是真情实感,不如说是上位者维持体面的标准寒暄罢了。
罗安自然不会天真到将其当真,只是顺着对方的话头,给足体面便是。
罗安正与昌颐郡主客套寒暄,忽然感到一股如芒刺背的视线牢牢锁定在自己身上。
他不动声色地侧过身,果然迎上了黄昌盛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
那眼神里混杂着怨毒,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处发泄、憋闷至极的委屈,活像一只被抢了骨头的恶犬,想咬人又怕挨打。_看¢书¢君¨ ?更`新\最¨快!
这小老弟……好像对我意见很大啊?
罗安心中了然,面上却浮起一抹关切的笑容,主动开口:“黄公子,多日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