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金色光点正从跪拜的百官头顶升起,如同夏夜的萤火却带着灼人的温度,尽数汇入她心口。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系统空间的交易,青山派被徐子茂带领魔教攻破时的惨状,同门的惨叫混着血腥气灌入鼻腔。
还有自己胸前插着的匕首,冰凉的刀刃搅动内脏的剧痛……
“想起来了?”
祭天仪式刚结束,王潇的声音就在偏殿响起,“徐子茂就在天牢中,你随时可以去。”
沈清澜闻言一把扯断冕冠珠串,玉珠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
天牢深处的惨叫一首持续了两个时辰。
当沈清澜拖着染血的龙袍走出来时,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血珠从袍角滴落在白玉阶上连成刺目的红线。
王潇仍在原地等她,连姿势都没变过。
“按照约定,你帮我报仇,我成为女帝后付出帝王气运。”沈清澜的声音愈发冰冷,“可你为什么你要那样对我……”
“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你。”
王潇突然上前,指尖拂过她脸颊上未干的血迹,动作轻柔得像在擦拭瓷器。
“系统,开吸。”
沈清澜浑身僵硬,片刻后反手紧紧抱住他。
指甲深深掐进王潇后背,像是要把那些恩怨都刻进彼此骨血里。
永安二年,沈清澜诞下二子。
永安五十九年,王潇不愿面对生离死别,于是先沈清澜一步蹬腿。
而召唤出的将领、士兵,则在陆续死亡后回归虚无,等待下一次召唤。
六十年后的重阳夜,白发苍苍的沈清澜靠在躺椅上。
小孙子扯着她袖口的龙纹刺绣问:“皇祖母,我看话本里都在讲江湖侠士,那江湖到底是什么呀?”
窗外此时飘过阵阵稻花香,宫墙外隐约传来《农政全书》的诵读声。
沈清澜摸向枕下——那里永远藏着王潇当初送的那枚玉簪。
她的目光越过宫墙,仿佛又看见千峰山上的血火,永州平原的枪林盾墙,还有承天坛前如萤火般飞散的光点。
“江湖啊……”枯瘦的手指抚过孩子发顶,老人喉间溢出一声笑,“就是狗x的。”
“皇祖母,你竟然说脏话!”
更漏声里,史官正在记录最后一条女帝手谕:“与摄政王合葬。”
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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