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北疆前线传来急报——鞑子大军突然撤兵!
孟淮安接到战报时正在用早膳,他"啪"地放下筷子,胡须上还沾着粥渍也来不及擦:
"详细说说!"
斥候单膝跪地:"回都督,昨夜鞑子营中突然大乱。/优¨品¨晓_税′王¢ ¢庚`欣^蕞~全_今早探马回报,各部族兵马正在互相攻伐,死伤惨重!"
老将军猛地站起撞翻了粥碗,他来回踱步,突然放声大笑:"好!"
"都督?"副将一脸茫然。
孟淮安摆摆手:"传令,加强戒备。"他又摸了摸下巴,"备马,本督要去罗川一趟。"
当日下午,孟淮安轻装简从来到晋王府。
与之前相比,这座府邸明显热闹了许多,进出的士兵铠甲锃亮,院子里堆满了各式战利品。
"孟都督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王潇从校场走来,身上只穿着单衣,汗水将布料浸得透湿。
孟淮安见西下无人,深深一揖:"殿下大恩,老夫没齿难忘。"
王潇扶起老将军似笑非笑:"都督这是得到确切情报了?”
"前线战报,鞑子内乱。"
孟淮安压低声音,"殿下所言非虚。"
二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来到书房后,孟淮安从怀中取出一卷地图:"殿下请看,这是北疆布防详图。,x/l.l¨w.x^.+c~o+www. "
王潇挑眉:"都督这是......"
"明人不说暗话。"老将军目光炯炯,"殿下要人给人,要粮给粮。只求一事——"他手指重重戳在地图上,"把这些畜生赶尽杀绝!"
王潇凝视地图良久,突然笑了:"正合我意,不过,再等他们消耗一番。"
窗外,北疆的风雪愈发猛烈。
孟淮安回到北疆大营后,不仅将希望寄托在王潇身上,还再一次起了大军反攻的心思。
他不断派出探子深入荒原探查,从传回的情报很轻易便分析出,因为王庭被不明势力覆灭,鞑子各部确实己经大乱。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都想登上那唯一的宝座。
"千载难逢啊......"
老将军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他仿佛看到了父亲和叔叔在九泉之下正瞪眼盯着:你小子要是放过这个机会,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来人!备笔墨!"
孟淮安撸起袖子笔尖蘸饱了墨汁,在纸上龙飞凤舞:
"臣淮安叩请陛下圣裁:今鞑子内乱,各部相攻,实乃天赐良机。若此时出兵,可一劳永逸......"
写完后他亲自用火漆封好,交给最信任的亲兵:"八百里加急,首送京师!"
接下来的日子,老将军像着了魔似的。`n`e′w!t?i.a¨n,x_i-.^c*o′m!
每天天不亮就爬起来等回信,夜里还要召集将领推演战术。
他甚至在营帐里挂起了父亲和叔叔的画像,每天都要对着画像念叨几句。
"爹,您看着,儿子这次一定给您报仇..."
可等来的却是兵部冷冰冰的回复:"着北疆各部严守防线,不得擅动。"
"放踏马的屁!"
孟淮安一把将公文摔在地上,溅起的灰尘迷了他的眼。
老将军揉着通红的眼睛,觉得可能是之前写的不够详细,随即又扑到案前:"再写!"
第二封、第三封......奏折像雪片一样飞往京城。
每一封都写得声泪俱下分析利弊,甚至不惜以项上人头担保:此战必胜!
但朝廷的回复一次比一次冷淡,最后干脆连回都不回了。
整个天明十七年,鞑子叩边,西北民乱,东南也不省心,大炎王朝己经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实在无力支撑大军发动反攻。
而且若是把鞑子打急眼了,反过来再次攻入北疆怎么办?
在孟淮安一次次落空的期待中,在前线陷入诡异的平静中,时间悄然来到了天命十八年。
开春那天,他正在校场上观看各部操练,传令兵慌慌张张跑来:"都督!圣旨到!"
老将军扔下长枪,连铠甲都没来得及换就跑去接旨。
但当听到"北疆战事至此结束,皆有封赏,除五万兵马继续镇守大营,余部返回各自驻地,召孟淮安回京"时,他只觉得胸口一闷,"哇"地喷出一口鲜血。
"都督!"亲兵们慌忙上前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