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孟德?”
那女人惶然抬头:“哦,可是那挟天子以令诸侯之曹操曹孟德?”
曹操纠正道:“是奉天子以令不臣!”
“但……实无区别也。`h/u~l¨i*a!n^b!o′o-k?.^c+o_m-”
“你……”
曹操抬手想解释什么,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黑着脸放下手,调整出一个和善的语气:“就说那人与刘玄德相比如何!”
女人还真的说了:“久闻曹操名震寰宇,然其虽居汉相之高位,却欺凌皇帝,残害汉臣。其虽有善民之举,又有害民之实,我等实无倾慕之意。又岂能与刘皇叔并论?”
曹操忍怒道:“害民之实如何说起?”
女子款款而言:“昔闻其征徐州,纵兵屠戮,泗水为之断流;居许都时,擅废立之权,视汉室如傀儡。百姓畏其威而不服其德。反观刘皇叔,新野施仁而民颂,救徐州百姓于倒悬——此二人一为豺狼之暴,一为仁德之主,孰贤孰恶,岂待多言?”
“这……”
曹操恍然错愕,只觉胸口发堵,怒意横生。
与此同时,许褚拔剑大喝一声:“大胆!”
吓得那女子一个激灵。
曹操亦怒眉道竖,青筋暴起,似欲片刻间,就将此间女子无计羌汉,皆屠戮殆尽。
然而,他到底还是忍住了。
他明白,如果自己一旦屠了此间女子。¢看?书¨屋* ^最!辛,璋′结¨庚/鑫,快,
那就真的输了。
在刘玄德面前,他将输得一败涂地!
他想要赢。
他强忍住扭曲的嘴唇,将手探向许褚的剑柄。
一时间,许褚以为丞相要亲斩此狂妄之女。
可谁料到,曹操轻按其手,将许褚本来拔出半截的宝剑又按了下去。
“勿惊夫人。”
许褚知趣,退立一旁。
曹操笑了,“咯咯咯”的笑了。
再接着,“咯咯咯”的声音变成了“哈哈哈”,浑身也跟着颤抖起来。
这令张郃许褚尤为不解。
那些女子们却面显惊骇之色。
因为此情此景,她们大概己经猜到面前乃是何人了。
曹操笑罢,微微晃头道:“尔等可知我是何人?”
“你……”
那女子吞了吞口水,紧张道:“莫非你便是当今丞相曹操……曹孟德?”
“不错!”
曹操坦然承认了,却说道:“孤便是大汉的征西将军,曹操,曹孟德!”
“啊?”
谙汉语之诸女,皆仓皇相顾。
她们无意计较曹操官阶之别,唯知己言必死之语。
曹操什么人?
听说有人背地里说他一句坏话,他就要置人于死地。¢白¢马,书′院? ,追·蕞·辛?蟑+结′
今当着他的面说了这么多坏话,哪还会有命在也?
但曹操并没有杀她们。
而是又说道:“尔等可知,孤此来羌地所为何事?”
众女惶恐摇头。
“孤此征西陲,非为他事,就为救尔等身出水火。”
曹操面不改色的撒了一个谎。
许褚给了张郃一个很疑惑的眼神,张郃则回给了许褚一个莫要疑惑的眼神。
而曹操此话既出,众女皆诧。
诧异之余,又有些懊悔和感动。
她们感受出来了,曹操似乎并没有因为她们的失言而有要杀掉她们的意思。
“可曹丞相……”
曹操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用低沉慈柔的嗓音言道:
“孤一生乃为匡扶汉室。然遭人误解,不可胜数。或诋孤如董卓之奸凶,或谤孤似袁术之篡逆。所受屈枉,车载斗量;所蒙诟骂,罄竹难书。尔等片言误失,孤何足介怀?”
曹操此言之胸怀格局,令在场诸女更为愧疚和感动。
曹操温和道:
“都饿了吧。孤既命军卒宰羊烹之,与尔等共食也!”
汉女跪下拜道:“谢丞相。”
羌女也模仿着下拜,以蹩脚和古怪的语调道:“谢……丞……相。”
曹操笑了,很释怀的笑了。
他觉得自己在这一刻,人格之立,己不落刘玄德之下风。
曹操走入帐中时,本为择女而淫,自是心猿意马,满心期待。
而走出帐中时,却如神佛附体,神清气爽,再无半点淫邪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