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一片冰凉。
那名忠心耿耿的锦衣卫,已经气绝身亡。
“王三兄弟!”
崔运发出一声悲怆的嘶吼,双目瞬间赤红。
他冲上前去,颤抖着手,缓缓合上了那名下属死不瞑目的双眼,心尖如同被刀割一般剧痛。
这些,都是跟他从京城出来,同生共死的兄弟啊!
“何文忠!”
崔运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拔出腰间的绣春刀,刀锋在夕阳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所有人听令!”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扭曲。
“我们现在立刻走!”
“再不走,等何文忠的追兵到了,我们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给弟兄们陪葬!”
他转身,几步冲到囚车前,用刀柄狠狠砸开那把已经生锈的铜锁。
“林旭,出来!”
“上马!”
林旭没有多言,走出囚车,翻身上马。
“走!”
崔运一声令下。
一行人不再有片刻迟疑,调转马头,朝着与官道截然相反的方向,一头扎进了无边的旷野之中。
他们不能走官道。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何文忠一定会在官道之上,布下天罗地网。
但偏离了官道,崎岖的土路和密林,将严重拖慢他们的速度。
好在,不走官道,他们一路行来,并未遇到什么人祖丽娜。
马蹄翻飞,烟尘滚滚。
一行人拼了命地催动着座下马匹,不敢有丝毫停歇。
风声在耳边呼啸,身后的兖州城,早已消失在了地平线的尽头。
一直跑到中午时分,天色渐晚,连最精壮的战马都开始口吐白沫,脚下发软,他们才不得不勒住缰绳。
在一片人迹罕至的密林中,队伍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翻身下马,靠着树干,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衣衫。
马儿也累得不行,低着头,不断地打着响鼻。
好在,偏离了官道,让他们暂时躲过了追兵,一路上并没有遭到任何伏击。
短暂的安宁,却让所有人的心,更加沉重。
他们就像是一群无头苍蝇,只能漫无目的地逃窜。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林旭,忽然眉头一皱。
“崔大人,我们不能再这样跑下去。”
“嗯?”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崔运抬起头,眉头紧锁。
“不跑?难道留在这里等死吗?”
林旭摇了摇头,他靠着一棵大树,脸色因为失血和颠簸而愈发苍白,但眼神却清亮得惊人。
“跑,一样是死。”
他缓缓开口,一字一顿。
“而且,会死得更惨,更憋屈。”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一名锦衣卫忍不住问道:
“林大人,此话怎讲?”
林旭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冷静而清晰。
“我们为了什么而来兖州?”
“是调查兖州的贪污案子。”
“可现在,我们什么都没有查到,而且还把最重要的证据给丢了,我还杀了国丈。”
“就这样回去,我们怎么跟陛下交代?”
“而且,国丈和何文忠那边,肯定会借机颠倒是非,到时候,我们回到京城,还是一个死!”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所以,我们要离开兖州不错!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要找回那一口装满兖州官员犯罪证据的箱子!”
“否则,我们回去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