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记忆碎片在光芒中飞旋,公主额间的朱砂痣重新泛起血色,睫毛颤动如蝶翼。
当第一缕月光穿透窗棂时,她猛地睁开眼睛,琉璃般的瞳孔映出秦墨疲惫却欣喜的面容。
"这是...何处?"她的声音带着晨露未干的清冽,看着秦墨感激的跪下道,“多谢先生赐予重生之恩!!"
秦墨唇齿间刚吐出半截称呼:“香香公主……”
喀丝丽猛然抬头,琉璃般的瞳孔里翻涌着惊涛骇浪,苍白指尖死死揪住衣料,连声音都在微微发颤:“先生,请您别再叫我那个名字!”
她踉跄着后退半步,月光勾勒出她倔强的下颌线,“ ‘香香公主’是被人捧上祭坛的囚笼,是父兄用来联姻的筹码,是被乾隆囚禁的金丝雀……”
她喉间溢出一声带着哭腔的轻笑,“从今往后,我只是喀丝丽,只为自己而活的喀丝丽。”
秦墨望着她颤抖却坚定的身影,喉结微微滚动。月光透过窗棂洒在青砖地面,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上前半步,又停住,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伸手虚扶,声音里带着几分了然与温和:
“好,喀丝丽。过往皆己随风,往后的路,你不必再困于他人期许。”
他转身从案上取来一件素色披风,缓步走近,将披风轻轻披在她肩头,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碎了什么:
“这里没有公主,没有筹码,只有喀丝丽。若你愿意留下,便把此处当作新的归处;若想看看这世间,我也可助你一臂之力。”
说罢,他目光落在她依旧紧攥衣角的手上,抬手将她颤抖的指尖轻轻展开,“你瞧,命运的线,如今在你自己手中。”
喀丝丽凝望着秦墨掌心交错的纹路,那里残留着施法时的血痕,此刻却比任何珍宝都要温热。
月光浸透素色披风,将她裹进柔软的光晕里,那些被深埋千年的恐惧与不甘,竟在这片刻间化作酸涩的潮水,漫上眼眶。
"命运的线......"她喃喃重复,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记忆如破碎的镜面重新拼合——被绣着金线的嫁衣束缚的身体,祭坛上冰冷的匕首,还有最后一刻落在肩头的那道目光。
而此刻,眼前人掌心的温度却与记忆里所有的冰冷截然不同。
她忽然笑了,带着劫后余生的释然,睫毛上还悬着未坠落的泪珠:"原来重获新生,是这般感觉。"
指尖试探着回握住秦墨的手,像握住一缕随时会消散的风,"我想......我想先在这里看看,看看没有战火、没有算计的人间。"
院外的老槐树突然沙沙作响,几片新抽的嫩芽落在青砖地上。
喀丝丽仰头望着窗外的月光,琉璃般的瞳孔里终于泛起了生机:"喀丝丽,喀丝丽......"
她反复念着自己的名字,仿佛要将这个名字刻进重生后的生命里,"从今日起,我要把那些被偷走的岁月,都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