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碎裂冰珠掉落在凝固湖面上的轻笑,毫无预兆地响起。
声源——是慕玄枭!
他的唇边还沾着深红的血丝。那声音压抑在喉咙深处,带着撕裂般的摩擦质感,每一个破碎的字节都像是从冰冷的胸腔深处,被沸腾的暴怒和某种更深邃、更黑暗的情绪挤出来的冰渣:
“弟……弟……”
极度嘶哑!极度扭曲!却带着一种足以冻结灵魂的、非人的轻柔!像是抚摸,又像是凌迟!
他的目光没有看地上狼狈的林晚,而是缓缓抬起。那双被鲜血刺激得更加幽暗深邃、如同地狱漩涡的眼眸,首首穿透这血腥的战场,如同望向虚空中的某个坐标轴标记的点——那点,连接着此刻正躺在急救担架上、胸口被死亡阴影完全覆盖的、她拼死撕开裂缝的目标——顾沉!
“……不……好……意……思……了……”
每一个字都慢得如同凌迟,裹挟着冰锥摩擦喉管的嘶响和浓重的血腥气,却又奇异地带着一种仿佛在吟咏赞美诗的诡异温柔。
他的嘴唇咧开,拉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冰冷到极致的笑容。那笑容映在唇角的血痕上,如同地狱之花的绽放。那双如同吞噬一切光线的眼睛深处,没有任何愧疚,只有纯粹冰冷的、掌控一切的、将他人情感视作砝码的残酷意志!
“……谁让你……”
血珠顺着下颌线再次滴落。砸在军靴上。
“……喜欢了……”
那双眼睛最终垂下,视线如同淬毒的冰锥,冷冷地、残酷地、又带着一丝非人的嘲弄,最终定格在林晚那张染着血迹和灰尘、眼中燃烧着疯狂和不可置信的脸上。
轻轻吐出那最后的、如同宣告命运裁决的冰锥:
“……不该喜欢的。”
声音落下。像一把锋利的断头闸刀,在死寂的冰面上斩出最后的回音。
冰冷!清晰!如同墓志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