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不是我头一回去墨兰居,可偏偏那一次撞见了她和云享那等不堪入目的丑事!”
陈稚鱼暗自深吸一口气,指尖在袖中微微收紧——总算,说到关键处了。
秋月声音发颤,眼底翻涌着惊惶,仿佛又跌回了那日的绝境:“奴婢当时只觉天塌地陷一般,撞见那等事,脑子里一片空白,第一个念头便是逃,恨不能立刻化作影子藏起来,绝不能叫他们发现。可已经迟了。”
那日的天,原就阴沉沉的,空气里浸着潮意,闷得人胸口发堵。
她至今记得,当时捧着那支金钗往墨兰居去时,心里头竟是一片平和,甚至带着几分憨傻的欢喜——能替云婵姑娘送还失物,总觉得是桩体面事。
一路走得顺畅,连平素守在月洞门的婆子、廊下巡值的小厮都没撞见半个。
直到走到主厢房外,那扇雕花木门紧闭着,门口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无。
她正尤豫着要不要出声,里头却隐约传来一声痛呼,细细辨来,是云婵姑娘的声音。
那时她还未多想,只当是云婵独自在里头受了伤,心头一紧,忙快步上前。
许是周遭太过安静,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她鬼使神差地屏住了呼吸,没有立刻推门呼喊,反倒留了个心眼,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门环,眼角馀光便通过门板间一道微敞的缝隙,看清了里头的景象——
榻上两道身影交缠叠压,衣帛散乱,鬓发凌乱。
她虽还是个未通人事的姑娘家,却也不是全然不懂。
府里那些嘴碎的婆子,闲来无事时总爱逗着她们这些小丫鬟说笑,说些男女间的风月事,言语露骨,细节详尽,专爱看她们红了脸手足无措的模样。
那些话,原只当是污秽听不得,此刻却如惊雷般在她脑中炸开。
只一瞬间,她便明白了榻上二人在做什么。
血猛地冲上头顶,又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馀下彻骨的寒意。
她第一个念头便是跑,转身跟跄着要走,可刚挪了两步,身后便传来几道脚步声,回头一看,来时未见一人,此刻三四人不知何时已堵在了廊下,个个面色不善,眼神冰冷,将她的去路封得死死的。
那一刻,秋月浑身冰凉,如坠冰窟——她知道,自己完了。
被人关在耳房的一个时辰,秋月已然心灰意冷,做好了无声无息死在这儿的准备。
云家的兄妹,夫人的心尖儿,偏被她自己撞上这是老天想要她的命。
直到云婵推门进来,秋月心头早已预备下万千种可能——或是怨怪,或是冷漠,甚至是杀意。却不想,对方竟带着一脸和煦面容,伸手便来拉她。
那双手刚从别处回来,还带着些微潮湿的暖意,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时,秋月却没来由地打了个寒噤。
那触感,竟象是被毒蛇缠上一般,黏腻阴冷,顺着皮肉往骨头缝里钻。
她本能地想抽回手,身子却象被钉在原地,喉头哽着,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我知道,你方才撞见那样的事,定是吓坏了。”云婵的声音温温柔柔,一如往日那般,还在宽慰她的情绪:“我怕不及时与你说清楚,你这慌慌张张地走了,万一漏了风声,传出些不利的话来,可怎么好?所以才让人先留你在此处,如今我来了,你莫怕。”
秋月愣愣地看着她,眼里满是茫然。那张脸依旧是初见时的娇美,可此刻瞧着,竟添了几分说不出的诡异。
“秋月,”云婵凑近一步,声音压得低了些,带着几分秘而不宣的恳切,更带着意有所指的意味:“今日这事,是我天大的秘密,断断不能叫第四个人知道,你是个聪明的,该明白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与你可是杀身之祸。”
她没明说“第四人”是谁,秋月却心头猛地一跳,第一个便想到了春月,府里上下,她唯一能说上几句掏心话的,只有自幼一同长大的春月,若是自己忍不住传到了她耳里,那杀身之祸便会再牵连一人。
她不敢再想下去,后背一阵发凉,狠狠打了个冷颤。
云婵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指节都有些发白:“这件事,一丝一毫都不能从你嘴里漏出去,你要记着。小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