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看着他,那迷蒙的眼神又不像看清了他,嘴唇嗫嚅着,紧锁的眉头却舒展开了。
陆曜另一只手抬起来,掌腹擦过她额上的香汗,看她如小猫一般的慵懒依偎,呼出的气打在自己手背上,呼吸不由得加重了些。
“小鱼儿。”声音暗哑,眸光深邃,再恼火的情绪在这一刻,也都消散了。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闻着她身上轻轻浅浅的馨香,低声问:“去前没服药?”
陈稚鱼也不是完全失了意识,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在他俯身下来时,秋雨的冷冽气息扑面而来,她本能地环住他的脖子,不再满足他的手背的凉意,脸凑上去贴着他迎着冷风一路回来,此刻冰冰凉凉的脸,舒服地轻叹一声。
陆曜错愕至极,感受着她脸贴脸地蹭着,知她如此这般是畏热,但密密麻麻的酥痒之感还是挤满了心头,令他的心软化成了一滩水。
早知会有这样的好事,他……欢喜的念头连忙打住,随之肃穆了脸色——
“若实在难受就服药吧。”
陈稚鱼蹙眉,意识清醒了一些,睁开了眼眸看他,在他温柔的注视下,拉过他的手,缓缓放在自己小腹上,嘴唇启动,轻声说:“不能用药。”
陆曜尚未反应过来,只抚摸着她的小腹,手指自然的拨动撩起她的衣摆,掌腹贴在她柔软的肚皮上,另一只手也抽了回来,见她排斥用药,手掌按在腰上的玉带,眸光微暗,看着她言语暗示着:“不愿用药,那我替你疏解,可好?”
陈稚鱼眼里逐渐清明,咬住下唇,支起身子甩了下脑袋,又凑上去在他唇瓣上贴了一下,而后看着他的眼睛,声音清晰传入耳:“也不行……夫君,肚子里,有小宝了。”
陆曜就怔住了,呆愣愣地将她看了许久,那玉带已被扯下,面前的衣裳散开了些,而他就这样静止住了,样子有些傻。
“你说什么?”
陈稚鱼觉得,再这样下去要失控了,也知他不是会克制住的人,忙松开了他,往里头侧躺去,深呼吸着,道:“我缓缓就好,吃不了药,也无碍,等这股劲过去就好了。”
陆曜的脑子仿佛被重石砸过,慢慢直起身子,动作一顿一顿的像是卡壳了一样,头还晕愣愣的,好半晌没有反应。
不能服药,是因为有小宝了。
哦,原来是因为有了小宝她不能乱吃药。
也对,有了孩儿……有了孩儿……
一向灵光的脑子在这一刻呆笨缓慢的可怕,空白占满了大脑,直到小宝二字重入心中,丝丝甜意涌上心头,他扶住额头,忍住了眩晕的感觉。
看她又和方才那样侧躺无声,独自捱着那股香气带来的难耐,抬手抹了把脸,深吸了口气,抚过她的肩头,压制着胸膛鼓鼓的激动之意,克制着,又不大敢确信道:“真有了?”
陈稚鱼手背贴着脸,倦怠地出了口气,只说了二字——“应当”。
见识过她的医术,当初张瑜的妻子有孕她就把出来了,她自己的身体,若是有了孩子,她不是比任何人都要更早发现?
意料之外,意外之喜!
陆曜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嘴角的弧度都未平息过,他抬步走着,往外走了两步走走回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消瘦的脊背看着,下一瞬,人坐到了床尾,目光扫过她绯红的脸颊,指尖触碰上她的小腿……
……
外头雨果然停了,唯余屋檐下还在滴水,廊下集了一汪又一汪的水洼,唤夏搓了搓小臂,抬头望去,似乎还有隐隐约约的阳光透过云层射了下来。
内室,陈稚鱼这下是真累了,意识逐渐昏沉,安稳的在陆曜的臂弯中沉睡着,被他抱着去了贵妃榻上,宽大的躺椅上足以睡下两人,陆曜拿了毯子将她盖住,又亲力亲为地去打了热水来给她擦拭身上的香汗和淋过雨后的水渍。
那股香气带来的冲动劲儿总算过去了,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汗水濡湿了她的鬓发,几丝秀发贴在她修长的脖颈上,拿着清洗干净的帕子给她擦拭时,俯身在她唇边落下一个不掺杂念的吻。
此时此刻,回味着她方才所说的孩子一事,恍惚间有种不真实感,他要做父亲了。
这种时刻,俨然忘了在墨兰居发生的惊天动地的大事,眼里心里,都鼓鼓囊囊的,虽说不像以往大动干戈的欢愉,但仅仅只是这样,都让他满足万分。
田嬷嬷亲自进来收拾的床榻,简直被蹂躏得一塌糊涂,洇色与潮湿她都恍若未见,麻利地换上了干净的,又熏过香后,才悄然离去。
陆曜这厢才将人送回床榻上,掌腹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