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兰的表演,在他们眼里,就像一个蹩脚戏子在演一出漏洞百出的苦情戏。*k^e/n′y¨u`e*d\u/.′c`o!m?
“行了!收起你那套吧!”
没等赵德柱开口,刘婆婆就先一步站了出来。她手中的扫帚往地上一顿,发出一声闷响,那双透过老花镜射出来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恶。
“李秀兰,你当我们都是三岁小孩吗?还是觉得我们都跟你一样,没长脑子?”刘婆婆的声音冰冷而尖锐,像一把锥子,狠狠地刺破了李秀兰营造出的悲情氛围。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安的什么心,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前脚刚被我们从养殖场名单上除了名,后脚就跑来又哭又跪,说不要钱也要去干活?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你是看我们养殖场红火了,又动了什么歪心思吧!”
刘婆婆的话,一针见血,毫不留情。她根本不给李秀兰继续表演的机会,直接就将她的动机定性为“心怀不轨”。
赵德柱也沉下了脸,他虽然没有刘婆婆那么直接,但态度同样明确:“李秀兰,你起来吧。养殖场有养殖场的规矩,不是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你家的情况,我们都清楚,但一码归一码。.q!i`s`h′e\n/x·s..!c,o_m·你之前做的那些事,让我们怎么相信你?”
被当场戳穿了心思,李秀兰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和怨毒,但她很快就用更汹涌的泪水掩盖了过去。她知道,今天这场戏,是她唯一的的机会,她必须演下去,而且要演得更真!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她扑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这一次,她没有去抱赵德柱的腿,而是朝着刘婆婆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下去。
“刘阿婆!我求求您了!我知道您看我不顺眼,我知道我们家以前对不起兴邦!可那都是我男人,还有我那死去的公公婆婆他们做的孽啊!我一个女人家,能有什么坏心思?我就是想活下去,想让我的孩子有口饭吃啊!”
她的哭声,比刚才更加凄厉,更加绝望。
“您去打听打听,我们家现在都成什么样了!我男人赵建国,还有我小叔子赵红军,都进去了!家里一个能下地干活的男人都没有!我公婆,年纪大了,本来身体就不好,受了这么大的打击,现在整天躺在床上,汤药都断了!我一个女人,上要伺候老的,下要拉扯小的,我能怎么办?我去哪里弄吃的?”
她一边说,一边撕扯着自己那本就破烂的衣服,露出了瘦得皮包骨头的胳膊。′三,叶*屋+ ^免·费¢阅.读+
“我真的活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一家四口,就只有饿死一条路了!我今天来,不是来求别的,就是来求一条活路!我发誓!我李秀兰对天发誓,只要能让我进养殖场,我就是当牛做马都愿意!”
说到这里,她突然从怀里摸出了一把生了锈的剪刀,猛地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啊!”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赵德柱和周围闻声赶来看热闹的几个村民都吓了一大跳。
“你要干什么!快把剪刀放下!”赵德柱厉声喝道。
李秀兰却像是没听见一样,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们,眼神中充满了决绝:“村长,刘阿婆,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你们要是不答应,我就死在你们面前!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与其回去活活饿死,还不如现在就死了干净!”
她的话音刚落,手腕就微微用力,那生锈的剪刀尖,瞬间就在她脖子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我李秀兰,今天可以当着大家伙儿的面,签下生死状!”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嘶哑,“只要让我进养殖场,我干活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摔死了,累死了,都跟养殖场没关系,跟兴邦没关系!我自愿的!我只求,我死之后,你们能看在我干活的份上,赏我孩子一口饭吃,别让他跟着我一起饿死!”
签生死状!
以死相逼!
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撒泼耍赖了,而是将自己的性命当成了赌注。如果村委会真的不答应,她今天要是死在了这里,那赵德柱这个村长,还有赵兴邦,都得背上一个“逼死人命”的恶名。
在这个时代,名声,有时候比什么都重要。
周围的村民们也开始议论纷纷。
“哎呀,这也太可怜了,都逼到这份上了。”
“是啊,不管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啊。要不就让她去干吧,反正也不要钱。”
“可她之前做的那些事……谁知道她是不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