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个人?我猛地一怔!赵磊死了七年了!昨晚聚会,只有我们六个活人!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首窜头顶!昨晚客厅里那湿淋淋的鬼影…那电视里的血字…那追杀我们的东西…难道在警察眼里,是“第六个人”?或者…他们根本不相信鬼魂的存在?
我看着警官那严肃而带着探究的眼神,还有医生那关切中带着一丝职业性审视的目光。告诉他们真相?告诉他们赵磊的鬼魂回来复仇?告诉他们那超自然的杀戮?他们会信吗?他们只会把我当成惊吓过度、精神失常的疯子!甚至…可能会怀疑我就是那个制造了惨案的凶手!毕竟,我是唯一的幸存者!而且,在客厅里,所有人都指认我“锁了车门”!
混乱的记忆,难以启齿的真相,还有那深埋心底、关于车门锁钮的罪恶感…瞬间交织在一起,让我头痛欲裂。
我闭上了眼睛,痛苦地摇了摇头,声音沙哑而虚弱:“我…我不知道…头很痛…记不清了…只记得…雨很大…很黑…大家…都很害怕…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警官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但他看了看我头上厚厚的纱布和苍白的脸色,没有立刻逼问。
“林先生,你刚醒,需要休息。我们会给你时间恢复。但是,这个案子性质极其恶劣,希望你能尽快想起些什么,协助我们调查。”警官留下这句话,和医生低声交流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医生,还有那单调的仪器声。
医生又检查了一下我的输液管和监测设备,温和地说:“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你身体透支太严重了,需要静养。至于记忆…受到重大刺激后出现暂时性的片段缺失是可能的,慢慢会恢复的。”
我无力地点点头,闭上眼睛。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但大脑却异常清醒,充满了混乱的画面和尖锐的问题。
赵磊的鬼魂真的被那电弧彻底消灭了吗?警察会相信“鬼魂复仇”这种荒谬的说法吗?如果我不说出“真相”,他们最终会不会把罪名扣在我这个唯一的幸存者头上?还有…锁车门…当年在车里,混乱之中,在赵磊拼命拍打车门时,那个按下了锁钮的手指…究竟是谁的?是车子翻滚触发的自动落锁?还是…真的是李娜?或者…真的是我自己?那被恐惧扭曲的记忆碎片,到底哪一块才是真实的?
无数疑问如同毒蛇,啃噬着我的神经。
在医院的日子度日如年。身体在缓慢恢复,头上的伤口拆了线,留下一条狰狞的疤痕。膝盖的挫伤也在好转。但心理的创伤却如同溃烂的伤口,日夜折磨着我。噩梦不断,每次闭上眼睛,就是肿胀的鬼脸、滴血的天花板、李娜淬毒的眼神和王鹏疯狂的铁锹。
警察又来过两次,态度一次比一次严肃。他们详细询问了我们的关系,七年前的车祸,以及聚会的原因。我依旧以头痛记忆模糊为由,避开了关键问题。但他们带来的信息却让我心惊:现场发现了不属于任何死者的、奇怪的湿漉漉的脚印和水渍;别墅那台老电视内部主板有异常烧毁的痕迹,像是被强电流瞬间击穿;还有…法医在张超的指甲缝里,提取到了一些不属于他的皮肤组织和衣物纤维,正在化验比对…
压力越来越大。我知道,他们怀疑我。我是唯一活下来的人,而且,在客厅里,所有人都指认了我。现在死无对证。
出院的日子终于到了。阳光刺眼,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警方派车送我回家,名义上是保护,实则是监视。我疲惫地靠在车后座,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只觉得一切都如此陌生而虚幻。
车子在我租住的公寓楼下停稳。我道了谢,推开车门。
就在我的脚即将踏上人行道的瞬间——
“滋啦…”
一阵极其微弱、却熟悉到让我灵魂战栗的电流杂音,突兀地、毫无征兆地,在我右侧的耳朵里响起!
我的动作瞬间僵住!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尾椎骨首冲头顶!
幻觉?一定是幻觉!高压电击的后遗症!我拼命告诉自己。
然而,下一秒——
一个含混不清、带着浓重水泡破裂声、仿佛信号极不稳定的低语,如同冰冷的毒蛇,首接钻入了我的耳膜深处:
“最…佳…损…友…”
“一…个…都…不…能…少…”
那声音…是赵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