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茅屋里,谁也想不到这就是青城剑宗的宗主卧室。`兰*兰\文?学· _更/新-最/全·
宁昭捏着那厚厚一沓发黄的欠单,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几乎能闻到纸张上陈年的霉味和贫穷的味道。
“长庚钱庄凭据:质当青萍祖师手书逍遥游残卷一册,借银一千八百两整。当期三年,月息三分。逾期不赎,质物归本号所有……”
宁昭:“……”
“永富银庄,欠银三千二百五十七两……”
“李屠户,欠鸡鸭钱四两七分……”
“王记杂货铺,欠米面油盐钱一贯又三百文……”
从大宗质押到乡村鸡鸭债的凭据,宁昭感觉额头青筋在突突直跳。
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把这堆家底糊左丘脸上的冲动,宁昭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空军佬……这就是你说的,青城剑宗真正的家底?!”
左丘捋着胡须,一脸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点追忆往昔峥嵘岁月的唏嘘:
“啊,没错!”
“长庚那张你一定要赎回来,那可是祖师爷当年亲手批注的逍遥游残卷!”
“还有永富那张,是祖师爷的佩剑秋水,虽然剑尖断了,剑穗没了,但你作为第三十七代宗主一定要赎回来!”
宁昭扶额,发出一声沉重的长叹,感觉前途一片灰暗。
怎么走到哪儿,都摆脱不了给人擦屁股收拾烂摊子的命?
宁王府的烂摊子还没理清,这又摊上个债台高筑的破落剑宗!
但作为宁王府嫡子,宁昭有的就是钱!
“青霜,把这些东西都给赎了。\5·4^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快`”
“小渔,去通知所有债主,明天早上青城剑宗门口结账。”
将两个小丫头片子支了出去,宁昭把左丘拉过来。
“我说空军佬,我现在这个状态没事吧?”
说完宁昭深吸一口气,全力运转太乙混元诀。
下一刻,只见宁昭眉心处,那被碎石划破的伤口位置,一道散发着幽冷银芒的竖痕骤然亮起!
左丘老头子钓了半辈子鱼,什么都见过,就是见过二郎神下凡。
好奇地伸手摸了摸宁昭眉心的竖痕,然后又砸吧砸吧嘴:
“要不你去出马吧,就搞个二爷专场……”
“我出你马!”
宁昭早就知道这钓鱼佬不靠谱,先是甩给自己一堆烂债,现在还拿自己开涮。
“嘿嘿嘿,怎么急了……”
左丘老头一点不生气,反而笑眯眯地问道:
“那宗主你想怎么样嘛?”
“我上早八!”
宁昭感觉这老头就是来搞自己心态的,强压心中怒火,解释道:
“刚才那些强行灌进来的归藏剑歌真意,太庞大了,几乎把我撑爆。1\3·1?t`x~t?.^c+o!m¢”
“现在也不知怎么回事,它们在我的识海里,化作了一颗种子!一颗归藏剑种!”
“会不会有一天把我的脑袋戳破啊!”
左丘也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这件事闻所未闻,只能试探性地说道:
“我觉得应该可能没事吧,老祖宗怎么会害你呢……”
觉得?应该?可能?
“老登!受死!”
宁昭的怒吼在破败的茅屋里炸响,惊蛰剑呛啷出鞘,一抹幽冷的青芒直刺左丘面门!
这一剑含怒而发,毫无章法可言,就是最基础的突刺。
然而,就在那粗糙的剑招之下,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骤然勃发!
嗡!
惊蛰剑身之上,竟浮现出极其细微的银色光纹!
剑尖所指之处,光线扭曲黯淡,连飘落的灰尘都在靠近剑尖的瞬间无声湮灭!
这正是归藏剑种引动的归墟剑意雏形!
左丘浑浊的老眼猛地爆射出精光!
他看得分明,宁昭的剑招,笨拙、迟缓、漏洞百出!
但那附着在剑上、引而不发的归墟剑意,却让他感到了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左丘勾起一根被雨水打湿的枯树枝,在宁昭一剑刺空,旧力刚尽、新力未生之际精准出手。
啪!
一声脆响!
枯树枝精准无比地抽在了宁昭握剑的右手手腕内侧!
宁昭只觉得手腕一麻,五指不受控制地松开!
惊蛰剑“当啷”一声掉落在地,剑身上那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