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到他们膝盖。

袁帅抹了把脸上的水，死死抓着船舷：“这水比白天涨了至少两米！”

他的声音在风雨中支离破碎，“前面拐弯处水流更急！”

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了前方如同沸腾的开水般的河面。

漩涡一个接一个，吞噬着所有漂浮物。

苏言的透视能力在雨夜中格外清晰，他看见水下狰狞的暗流像无数双手，随时准备把冲锋舟拖入深渊。

“坐稳了！” 苏言咬紧牙关，冲锋舟突然被一股暗流掀得腾空而起。

周睿的工兵剪掉进水里，袁帅的后背重重撞在发动机罩上。

“操！要翻了！” 袁帅看着右侧急速倾斜的船身，下意识抓住周睿的战术背心。

千钧一发之际，苏言的眼睛突然泛起一丝微光。

他的视野穿透翻腾的水面，精准捕捉到一股反向暗流。

在船身即将倾覆的瞬间，他猛地将方向盘反向打死，同时用全身重量压向左侧。

冲锋舟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却奇迹般地恢复了平衡。

但更大的危机接踵而至 —— 前方五米处，一棵被连根拔起的杨树正以惊人的速度朝他们撞来。

“跳帮准备！” 周睿己经抽出军刀。

三人默契地同时起身，在树干撞击船头的刹那纵身跃起。

军刀砍断枝丫的脆响、木料刮擦金属的刺耳声、发动机熄火前的最后哀鸣混作一团。

当冲锋舟终于从树干另一侧挣脱时，发动机己经彻底罢工。

苏言跪在积水的船舱里，徒劳地拉扯启动绳。

“左转三十度！” 苏言大吼，同时猛打方向。一个巨大的漩涡就在前方，吞噬着一切漂浮物。

冲锋舟剧烈颠簸，几乎要翻覆。

周睿死死抓住船舷，袁帅被甩到船尾，半个身子己经悬在船外。

“袁帅！” 苏言松开方向盘，一个飞扑抓住袁帅的战术背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冲锋舟失去控制，被一股急流裹挟着冲向河中央的枯树。

苏言的眼睛在黑夜中突然闪过一道微光。

他的透视能力穿透雨幕，预判出冲锋舟的轨迹。

在即将撞上的瞬间，他单手撑住树干，借力让冲锋舟险险擦过。

“言哥，你他妈不要命了！” 周睿把袁帅拽回船上，冲苏言吼道，“你要是掉下去…”

“闭嘴，看路！” 苏言重新掌控方向盘，声音嘶哑，“王强家人还等着呢。”

三人陷入沉默。

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和洪水的咆哮填满耳膜。

雨点像子弹般打在脸上，生疼。

两个小时后，他们终于看到了村庄的轮廓 —— 或者说，曾经是村庄的地方。

现在这里只剩下一片汪洋，偶尔有几栋较坚固的楼房露出二层窗户，像孤岛般漂浮在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