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为了驱走山林邪祟用的么?”
初四生于池州,幼时生过重病,姥爷专程从家中带来这种风铃,在他家窗前挂了两串。“这风铃是用雾隐山神的斧子做的。”初四指着那风铃,“雾隐山神手上不是有两把斧头么?他住在雾隐山,没有仇家,也不再需要这种沾血的凶器,就把斧子铸成了这种风铃,到处分发,保佑山民。”
孟玚:“这是雾隐山神教山民制作的东西,驱逐的应该是侵入山村的精怪。怎么会变成驱逐雾隐山神后人呢?”
初四愣了一会儿,却也想不起来传说是何时何地变了味儿。
孟玚把手中风铃交给初四,初四认不出上面镂空的文字。
“大人若不懂,直接问孙女侠呗。”初四说。
“这是为孩童辟邪的风铃,若真是她的,她早就回头来寻找了。”孟玚解释,“这是一首童谣,用岩书写就。岩书是图画和笔画构成的文字,并不复杂。这风铃大概是说,山溪奔腾,阿妈唤我回家;山雾朦胧,阿爸唤我回家。月亮照亮我的路,月亮照亮我们要走的路。非常特别的二句重复结构,这是岩书的特点。”
初四奇道:“孙女侠不是嫁到融山了么?融山那边也有以风铃辟邪的习俗。”
孟玚一愣:他又忘记,孙荞已经嫁人。
他想起白锦溪。白锦溪绝对也认得出岩书,甚至认得这个风铃上的文字。但当时面对孟玚的追问,白锦溪没有回答。他以沉默应对,但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孟玚的推测是对的,不存在“九尺男儿”。行凶者只不过是普通人,普通的身高,但却拥有非凡的力气与异于常人的巨大手掌。可即便是普通人,这样的手掌也是不常见的,但他们没能从池州百姓口中找到任何的线索。
五个死者都是普通百姓,分散在池州的隐秘街巷里。白锦溪所在的水龙吟更是深藏于高浪街深处。只有对池州非常熟悉的人才能够找到这几个人。孟玚收好风铃,带初四一同出门。这件事其实并不需要他亲自出马去寻访,但他心头总有一些奇特的惴惴不安。
当日西崀村迁来男子六人,女子八人,遇袭的全是男子。孟玚今日去探访的,便是余下的几个女子。
八个女子中,有三位已逝,两位远嫁,只剩三位。`萝_拉¢小/说¨ *最-新¢章?节?更_新_快*孟玚一一寻访,渐渐惊诧:说起“九尺男儿”,她们全都面露茫然,但问起三年前洪灾与山泥倾泻时西崀村发生过什么,三个人都闭紧了嘴巴。孟玚很少从别人脸上看到那样露骨的惊恐,她们几乎以同样的惊悸面对他的问题,又同样低下头,双手抓紧衣角,瑟瑟发抖。
即便是官府的威严也无法令这些妇人张口,孟玚回来的途中开始考虑是否应该招徕一些学过武艺的女子来就任官兵。走着走着,他忽然想起孙荞。若是孙荞愿意帮忙,女人面对女人,说不定能够问出些什么。
他回头问初四是否知道孙荞回来没,却猛然看见孙荞坐在街边发呆。
他才迈步要走近,孙荞立刻看到了他。很奇怪,孟玚总觉得这次与孙荞重逢,孙荞看人的样子总有些不对劲:脸上时常紧绷,像是提防着什么似的;即便站在没有敌人的街道上,她也始终蓄势待发,仿佛随时准备与什么无形的东西奋战。她盯着自己的目光,与盯着初四或其他人的目光截然不同。就像此刻,他在街头无数人群中朝孙荞走去,孙荞脸上骤然生出欣喜和轻松,甚至连紧绷的肩膀都松懈了一些。孟玚心头掠过一些难言的欣喜,但很快又告诉自己,这绝非旧日情意的延续。孙荞怨恨他,所以只有遇到极大极难的事情,才愿意放下身段和自尊来找她。
“找到西崀村了么?”他问得毫无知州大人的威严,只是老友之间的关切和担忧。
“西崀村村尾有一口井。”孙荞简单说了自己所见,包括枯井与石楼,但没提及石楼里发生的事。
提到石楼门口的文字,孟玚把风铃还给孙荞。他想问风铃为何只有一半,孙荞又怎么拿到这个有岩书文字的风铃,还未开口孙荞忽然看向他。
“你知道雾隐山神是女人吗?”孙荞问。
孟玚一怔:“什么?”
“身高九尺,力大无穷,挥舞两把斧头,能保护整座雾隐山脉。你以为这一定是男人,对不对?”孙荞说,“石楼里画了九个人,最高、最顶端的,是一个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