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闻整个人都僵住了。,x/l.l¨w.x^.+c~o+www.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点在他功德金轮上的那根手指,是何等的冰冷,又是何等的恐怖。
指尖之上,那缕微不足道的混沌气,却仿佛是万道的源头,是宇宙的终极,带着一种让他从神魂到肉身都为之战栗的、绝对的位阶压制!
他的佛法,他的禅心,他的功德金轮,在这股力量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
“我,便是岸……”
这句话,如同最恶毒的魔咒,又似最振聋发聩的道喝,在他心海中反复炸响!
是啊。
一个连苦海都渡不过去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度化那站在岸上的人?
一个连自身佛法都被人一指点破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劝说别人放下屠刀?
可笑!
太可笑了!
他引以为傲的慈悲,在对方绝对的力量面前,成了笑话。
他坚不可摧的道心,在对方一句霸道宣言之下,出现了裂痕。
“噗——!”
一口积郁的佛血再也压制不住,从空闻口中喷出,洒在那片被他净化的土地上,瞬间将那片净土染上了一丝妖异的暗红。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
林婉清收回了手指。
她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这个失魂落魄的佛子,乌溜溜的眸子里,没有同情,只有一片淡漠。
【玻璃心。】
【说了两句就扛不住了,这心理素质怎么当佛子?】
【还想度化我?你连自己都度不了。*卡?卡`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
“小和尚,你错了。”
林婉清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所谓的慈悲,不过是站在道德高地上的自我满足。你所谓的普度众生,也只是你一厢情愿的傲慢。”
“你可见这帝路之上,白骨累累,怨魂不散?你度得了一个,度得了十个,你度得了这千千万万,为了争夺一线生机而陨落的所有人吗?”
“你不能。”
“因为你的力量,太弱了。”
“弱,就是原罪。”
“想要守护什么,想要度化什么,就先让自己站到最高处,拥有能制定规则的实力。否则,你口中的一切,都是空谈,都是虚妄。”
一番话,字字诛心!
如同最锋利的尖刀,狠狠地扎进了空闻那己经出现裂痕的道心!
他猛地抬头,那双清澈的眸子,此刻充满了血丝与挣扎,其中,一边是坚守了无数年的佛法信仰,另一边,却是林婉清那番话所揭示的、血淋淋的现实!
两种截然不同的理念,在他的脑海中疯狂冲撞、撕扯!
“我……我……”
空闻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
“看在你没有对我动杀心的份上,今天,我不杀你。)?微)趣:·小¢说}1t {?首÷发¨-”
林婉清话锋一转。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你不是喜欢度化吗?那我就送你一场大机缘,让你好好度度你自己。”
话音落下,她并指如剑,对着空闻的眉心,遥遥一点!
咻!
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却蕴含着她一丝本源意志的混沌气,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无视了空闻周身的护体佛光,如同鬼魅般,首接钻进了他的识海!
“啊——!”
空闻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整个人如遭电击,抱着头颅,首挺挺地跪倒在地!
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一缕灰蒙蒙的混沌气,并没有破坏他的识海,也没有损伤他的神魂。
它只是静静地悬浮在他的道心之上,然后……化作了一个与林婉清一模一样,却带着几分戏谑笑容的小人儿。
那小人儿盘膝而坐,就坐在他的道心之上,仿佛在他的精神世界里,安了家。
“此为我之道种,亦为……你之道心魔。”
林婉清的声音,如同梦魇,在他神魂深处回响。
“你若能以你的佛法,将它度化,你的道心,或可更进一步,真正做到圆融无碍。”
“若不能……”
“呵呵。”
一声轻笑,却比任何恶毒的诅咒,都让空闻感到遍体生寒!
若不能,他此生道途,将彻底断绝!永生永世,都要被这道心魔所困,再无寸进!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