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

上学读书？更是天方夜谭。

回去时兄妹俩的步子都沉重起来，六六小脸蛋也止不住叹气，她好想帮花花姐，可是怎么帮呢。

假如花花姐有至少一个站在她那边的家人也好，她可以像那些种田文女主一样分家大闹，有自己的小家；甚至花花姐再大几岁，他们也不敢这么随便打骂，偏偏都不是。

没事，她是小孩子，有问题当然要问大人。

六六回家就扯着妈妈说困惑，孟晓兰细心听着，绣花的手却停了下来。

刚来红旗大队时，她有次上山砍柴不小心掉坑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天快黑时，有个路过的小女孩首接扔了背篓和一堆柴下来让她踩，救了她出来。

她还震惊这小女孩怎么会有这么多柴，甚至救完人也不说名字就跑。

没过几天就听到了陆家小孩，因为没捡到柴火还丢了背篓被打个半死的消息。

当然孟晓兰也是立即带着钱和礼品上门道谢，也是因为这事，她首接拒绝了陆行的追求。

虽然村里都说丢了干农活的背篓是该打，她只觉得可怕，连那么小小孩都苛待的家庭，能是什么好家庭呢。

后来选了张起，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钱翠花以前做妇女主任，对女娃很好，对她也善意。

正想时，手被女儿摇了摇：“妈妈，你怎么在发呆啊。”

孟晓兰低头摸着女儿，当时陆花花救她时比六六大不了多少吧，那么小年纪却坚决不要她报答，她只能让女儿时不时送点心过去。

“六六，放心，妈妈有办法。”

深夜，陆家杂物房。

陆花花裹着漏棉絮的破被子睡得正香时，突然听到门吱吖一声响，她立即警觉坐起来，警惕捏着枕边的柴刀。

是的，她枕边放着把柴刀。

她嘴上说着没事，但她怕啊，她怕奶奶半夜把她带走卖给那什么傻子，怕被送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

她愿意做童养媳嫁人，但也希望至少是个正常人，正常家庭，否则跟陆家有什么区别。

看到推门进来的两个婶子时，她愣住了。

姚雪推孟晓兰进去：“你跟她快点说完，我在门外看着。”

啪一声，门又被关上了。

陆花花松开了刀，有些手足无措想站起来：“孟姨——”

“不用起。”

孟晓兰按住了她，坐在她床边，清亮的眸子扫一眼堆满柴火旧家具的杂物房，蜘蛛网遍布，她都疑惑了，陆家到底为什么这么对他们孙女。

再重男轻女，那福宝又过得很好啊。

她摸了摸孩子干瘦的脸颊，从兜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她怀里。

陆花花却是立即就要塞回去：“孟姨，我不要，我不过就是扶了你一把，这些年你帮我的够多了。”

她可以跟陆家人做对巴不得他们死，却不想孟姨眼里她是个贪得无厌的孩子。

毕竟这世上，给过她温暖的人太少了。

孟晓兰叹一口气：“花花，你听好，孟姨这些钱不是给你花的。”

“里面一共一百，而这些钱你必须用来上学，一笔都不能自己乱花。”

上学？陆花花疑惑抬头，推搡的手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