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满不在乎:“你从来不欠我什么,只不过是把本来就用不上的东西,随手扔给了你哈。”
“我倒真不知道你这么多年还念念不忘,这是我的错。”
方水云一愣,脸色青了一瞬。
“你故意说这些话气我。”
“真没有,”张起诚恳摇头:“其实细说,是我对不住你,进城上个高中让你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样子,是我的错。”
方水云彻底装不下去了:“什么叫人不人鬼不鬼,我想上班就能随时拿到别人求而不得的工作,我再也不缺钱,我穿戴都让这里的人羡慕嫉妒,这不好吗,你凭什么这么说。”
她声音尖利质问,秀白的脸上,满是怒气不解。
为什么啊,她现在不好吗,为什么自回来后,哪怕所有人对她曲意逢迎,张起都是这副脸色。
甚至,是瞧不上。
如果 不是被他逼得,她会出手整张家吗?
但对面,张起只是沉默看着她:“真的好,你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只留下这一句,他就转身离开。
就算她前夫家是县政府的,但对于一个离婚的儿媳妇,再冤大头也不会给她这么多钱财、还送她工作给她撑腰。
更何况,以她的性子,当年为了上高中学费能拿着火把烧自己爸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现在就这么安安静静待在她拼命想离开的乡下,没有事谁能信。
但他不想管,多余话也不必说了。
只有被留在原地的方水云紧紧攥着手心,大口吸气,看死死盯着他的背影。
许久,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她现在过得很好,她也有能力,让辜负真心的人,吞下针。
张起到家时,人都走得稀稀落落了,爸妈哥嫂几个正忙活收拾。
定眼一看,就连秦依然也在一边打下手擦桌子。
一看三哥来了,正撸袖子跟妈抢活的张秀秀一下跳起来:“三哥,你去哪了!”
“我结婚你都偷偷跑,我真生气了!”
她还想着和三哥一块干了这么多事,甚至还有偷藏金条的秘密,也是革命战友了吧,结果敬酒时连人都找不到。
张秀秀确实是真气,上了妆的面颊气得红扑扑的,圆鼓鼓大眼瞪着,还有丝委屈。
张起一看小妹这样,轻笑着过去,摸了一把她头。
“三哥,给你准备新婚礼物去了。”
张秀秀一愣,满脸狐疑:“什么礼物?”
但她三哥故意端着“你出去走一圈就知道了。”
张秀秀还没出去走,王红梅就冲了进来,手里还提着满当当的泔水桶,差点洒了半院子,神色兴奋古怪。
“妈!妈!”
钱翠花首起腰就骂:“让你倒个泔水,半小时不见人,现在又满当当提回来。”
“舍不得倒啊,还是要留着喝?”
被劈头盖脸骂一顿,王红梅才讪讪一笑,连忙放下桶。
“妈,我知道了个大新闻,隔壁林月如,跟她亲得干弟弟一样的王大顺,有一腿!”
最后一句,因为极其兴奋激动,拖了个大长音。
也让隔壁院,刚赢了棋高兴回家的陆建国脚底一绊,差点一头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