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延林掀开门帘时,赌坊里的骰盅声正撞在他耳膜上。/精*武\小,税-徃+ ~首?发-
酒气混着汗酸气扑来,他皱了皱眉,目光却精准扫过角落里缩成虾米的瘦高个——刘二狗正攥着半块发霉的炊饼啃,指甲缝里黑泥结着块,这是长期蹲在赌桌下捡漏钱的痕迹。
"刘兄弟。"他把钱袋往桌上一磕,铜子相撞的脆响让周围几个赌徒抬了抬眼皮。
刘二狗的喉结动了动,炊饼"啪嗒"掉在地上,蹭着油渍爬起来:"皮...皮杂役?
您不是在玄案司当差么?"
"当差也得吃饭不是?"皮延林扯了条长凳坐下,钱袋在指尖转了个圈,"上回在茶棚听你说赵府闹鬼那阵,后墙根老有夜猫子叫——"他压低声音,"我就爱听这些邪乎事,再加五文,你把那夜猫子的路数说细了。"
刘二狗的眼睛亮了,像饿狗见着肉骨头。
他凑过来,袖口漏出半截青紫色的赌债欠条:"您可别往外说!
赵府东墙根那棵老槐,半夜总有人影晃。
小的有回赌输了躲债,正蹲树底下,瞅见个穿青布衫的,怀里揣着个铁匣子,往墙根土里一埋就走。"他咽了口唾沫,"第二日我去扒拉,就见着半块破铁牌子,刻着个凤凰似的纹路——"
"当啷"一声。\卡_卡/暁~税/徃? ?首~发,
皮延林的手指顿在钱袋绳结上,心跳漏了一拍。
他想起顾清欢手里那半块军符,边角焦黑的"镇北"二字,还有林婆婆说的"兵戈劫"。
面上却仍挂着懒笑:"就这?
五文钱可买不来半夜蹲墙根的故事。"
刘二狗急了,伸手要抓钱袋:"我还瞅见那青布衫后腰别着刀!
刀身有纹路,像被雷劈过似的!"
皮延林的瞳孔微缩。
这和顾清欢在赵府暗格里发现的雷纹断刀对上了。
他不动声色把钱袋推过去:"再请你喝碗羊汤,把那铁匣子埋的位置说准了。"
刘二狗的手指几乎要把钱袋攥出洞,嘴里竹筒倒豆子:"东墙第三块砖,往下挖三尺——"他突然噤声,盯着皮延林身后。
皮延林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顾清欢的绣鞋跟敲在青石板上,声儿脆得像敲玉,混着玄铁腰牌相撞的轻响。
他转过脸,正撞进她冷得能结冰的目光里:"皮杂役好兴致。"
"查案总得填饱肚子不是?"他晃了晃手里的钱袋,"顾捕头要一起?"
顾清欢没接话,目光扫过刘二狗发颤的肩膀,又落回皮延林脸上。′z¨h′a~o-x^s·.?n\e/t`
她从腰间解下块烤馍丢过去:"亥时三刻,赵府后巷。"转身时衣摆带起一阵风,吹得赌坊灯笼摇晃,把刘二狗的影子拉得老长。
皮延林摸着烤馍笑,馍还带着顾清欢身上的檀香味。
他咬了口,目光落在墙角漏风的砖缝上——月光正从那里淌进来,像把银刀划开夜幕。
亥时三刻的风裹着露水。
皮延林缩在赵府后巷的草堆里,后背贴着青砖墙,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今日躺平签到完成,获得【鉴谎耳】(可辨方圆十里内谎言,真话呈清铃音,谎话如破锣响)。"他眯起眼,耳边突然炸开细碎的凿击声,像老鼠啃棺材板,从地底传来。
"在东墙。"他翻身起来,寻痕眼扫过墙根,青砖缝隙里沾着新鲜的土屑,混着铁锈味。
正欲挪步,头顶传来瓦片轻响——顾清欢的身影如夜枭掠过,玄铁匕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地道入口在东墙第三块砖下。
顾清欢的匕首挑开砖缝,霉味混着血腥味涌出来。
她回头看了眼皮延林,后者正蹲在墙根摸耳朵:"里面有三个人,一个喘得像破风箱,一个手在抖——"他突然挑眉,"还有一个,刀在鞘里蹭了三次。"
顾清欢的瞳孔骤缩。她按住皮延林肩膀:"你留——"
"顾捕头。"皮延林打断她,指节叩了叩自己耳朵,"鉴谎耳听着,里面说'若有生面孔,格杀勿论'。"他扯了扯皱巴巴的杂役服,"我这副样子,像生面孔么?"
顾清欢没说话,却伸手把他往身后拉了拉。
两人刚钻进地道,头顶的砖就"咔嗒"落回原位,黑暗瞬间吞没光线。
皮延林的寻痕眼自动开启,淡蓝光点在墙上游走——是新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