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子梁连忙又要解释,忽然觉得一道目光从他脸上飞快地扫过,在他的脑子里划过一道清明,他清了清嗓子,一开口,气场竟然也瞬间变得不一样了:“臣说万二公子有嫌疑,当然不是仅凭他曾和唐参当街斗殴做出的判断。·x`i¨a?o*s¨h,u.o¢y+e¢.~c-o-www. ”他提高了声音,道:“臣认为万二公子有重大嫌疑,是因为臣在唐参遇刺的现场发现了一件物证!”
在此之前,殿中的每个人都各怀着心思,而当“物证”两个字一说出来,所有人的精神便都为之一震。范子梁得意地看着殿中人的反应,尤其对万致远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最为满意。
“呈上来!”皇帝简短地命令道。
范子梁从袖带里取出一只木盒,交给曹德宝。曹德宝将木盒传递到御前,皇帝疑惑地打开木盒,盯着木盒里的东西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
殿下的人似乎除了范子梁,谁都不知道他呈上的证物到底是什么,彼此间好奇地用眼色交流,猜测着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终于,皇帝对着木盒看了一会儿,将木盒里的东西用手提了起来:“这块玉佩朕倒是觉得眼熟,好像原来是宫里的东西。\求!书?帮_ ·最,新-章.节·更/新¢快^”他向曹德宝招了招手,问:“你看看,是不是?”
曹德宝凑近看了两眼,点头道:“陛下眼力真好。这块和田玉佩是于阗国的贡品。在库房里存了好些年了,今年,哦,已经是去年了,去年大军西征焉耆凯旋时,陛下把这块玉赏给了战功卓越的车骑将军。”
“车骑将军?”皇帝有些诧异,“不是一直在怀疑万家小二杀了唐参吗?怎么又把他哥哥牵扯进来了?”
致远此时也看见了皇帝手中的玉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那正是他和阿依在河边救助昙曜法师时丢失的那块玉佩。他的脑子飞快地转动,思考着那天丢失的玉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为什么会出现在唐参被杀的现场。很多缘由他无法想象,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玉佩被有心人捡走,用以嫁祸给他。难怪这几个月他跑遍了平城的当铺、玉器古玩店都没有找到这块玉佩。
玉佩是万致宁的,这个结论出乎范子梁的意外。而东平王却是在短暂的惊异后立刻兴奋起来,他上前一步道:“父皇,这样看来,这案子可真是不简单了。¨7~8*x,s\w?.+c,o*m,恐怕得把国公府世子也传来问一问了。”
一听东平王趁机要把万致宁也扯进这个案子,致远顾不得多想,高声禀道:“启禀皇上,这块玉佩的确是微臣的。去年西征回来,微臣因为违反军纪,被剥夺了一切封赏,家兄为了安慰微臣,就将这块御赐的玉佩送给微臣。但是这块玉佩在去年九月微臣去城外河边玩时就不慎遗失了。微臣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唐统领府上。”
“去年就丢了?”范子梁怀疑地问,“可有人证?”
“只有阿依,就是从西域来的那个姑娘。”
见范子梁又要摇头,高阳王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指着范子梁喝骂道:“范大人,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否定国公府提出的证人,我大魏律法上哪一条写了亲属之间不能作证?被施恩者不能为施恩者作证?你去翻出来,让本王看!本王看你是存心要把这个罪名扣在万致远的头上!”
范子梁见高阳王发火,吓得立刻跪在地上,求饶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臣并没有完全否认国公府提出的证人,臣只是说觉得要侦查刺杀朝廷命官这样的大案一定要慎之又慎。从目前的证据看,万二公子确实是嫌疑最大的,臣是想,如果能有更有力的证人,那万二公子脱罪也就越能让人信服。”
“濬儿,不要胡闹!”皇帝制止住还要继续怒斥范子梁的高阳王,道:“好了,这案子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审得清的。朕的太华殿也不是审案子的地方。案发到现在也不过四五个时辰,证据也还不充足。虽然目前看来万致远的嫌疑最大,但还是缺乏一锤定音的铁证。现在虽然是年假里,刑部还是得辛苦辛苦,尽快破了这个案子。国公府人的证词……不可一味否定,但也要仔细审查。至于万致远……”他看了看致远,道:“你该知道,目前的形势对你很不利,为了避嫌,你暂时不要回国公府去了。让范卿在刑部收拾一间干净的屋子,你先住到那儿去吧。衣食不会亏待你,只是不要到处乱跑了。等案子查明果然与你无关,你再回去吧。”
“皇祖父!”高阳王急了,皇帝这个决定虽然没有直接将万致远下狱,但也和下狱差不多了。
“你不要闹!”皇帝盯着孙子,眸色沉沉,“朕知道,你和万致远交情甚笃,但是现在不是讲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