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触到象征着无上皇权的那片灿金色的屋顶,紫薰只觉心口一痛,好似瞬间就被人揪紧了一般。~x!t¨x′x-s′.~c^o,m*
按着她的糊涂想头……
她得把自己送到皇帝身边去,才能有机会为奚月奴说一句话。
可要是那样……
她就是皇帝的女人了。
这一世,跟吴三再无可能。
舍得吗?
紫薰无声地在心中问着自己,眼眶渐渐湿润。
是不舍得的。
她这一生孤苦,自出生来就因是个丫头,而成了爹娘口中的负累。后被卖进院里做伎,得了好运气才和同伴一起被卖进恪王手里,后又被送给瑞王。
身世如浮萍一般,半点都由不得自己。
直到……
遇到了奚月奴。
刚结识时,奚月奴也不过是个家伎,还因为是新来的,混得甚至不如自己。
可她偏就能咬着牙,在一片绝境中,为自己搏一条出路来!
看得紫薰目瞪口呆。原来,即便是出身平庸,没有旁人的爱护照拂,也不该自暴自弃,随波逐流。
她能从那般火海绝境中挣出一条命来,这次……
也一定能渡过难关,遇难成祥!
只是,需要有人帮她一把。
紫薰深吸了一下鼻子,忍回眼眶中的泪水。·E\Z`小\说/网. ¨更*新*最′快.
她决定了。
为了奚月奴,也为了自己,搏一把!
能嫁给吴三固然好。可紫薰不是傻子,她也知道,自己能“高攀”上吴三的原因,都在奚月奴身上。王爷王妃指婚,对吴三和他的师门来说,也说得上是荣耀。
但奚月奴若真的就此失势沉沦,瑞王未必还肯和从前一样向着自己说话。
她就算嫁给了吴三。吴三不说什么,他的师门,难道真的不嫌弃自己的微末出身吗?
更别提一旁还有虎视眈眈的小师妹阿笙。
紫薰入宫,此举是为了奚月奴,也是为了自己。
她得替她们两个人一起,搏出一条活路来!
越快越好!
紫薰回头看了一眼奚月奴,见她在睡梦中还紧紧皱着眉头,睫毛颤动不已。
可紫薰知道,不到时辰,奚月奴不会醒来。
她凄然一笑,无声地说道:“会好的,都会好的。”
紫薰走后不过片刻,奚月奴挣扎着,慢慢睁开眼睛,
她先看到尚还挂在天上的太阳,灼热的日光穿过窗户,在地砖上留下长条形的光栅。
蒸腾着满屋子的热意。
奚月奴能感觉到细小的汗珠顺着额角流入鬓发。·x\w+b^s-z\.?c`o,m/
有点痒。
可她攒了好一阵子力气,方才能抬手去擦。
屋子里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紫薰呢?
一想到这个名字,奚月奴只觉心口一阵刺痛。她明明给紫薰安排好了那么好的出路,这傻丫头,却偏要入宫来。
这个时辰,跑到哪里去了?
“……紫薰?”
奚月奴张开嘴,听到自己口中传出嘶哑微弱的喊声。
无人应答。
奚月奴挣扎着,可脚尖碰到地面,绵软无力。她用双手死命攀着床柱,刚站起来。
腰身却使不上力气,摇晃了片刻,猛地摔倒在地。
双膝砸在地上。
一阵闷痛。
奚月奴心口一沉。连对疼痛的感知,都迟缓了好多。这安胎药,果真厉害。
她咬紧牙关,口中一阵腥甜,伸手够在床榻边沿,拼尽了全身力气,才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爬起来。
可这一折腾,她浑身都是汗,湿透了里衣。
不过是摔倒又爬起来,这么简单的动作,等到奚月奴爬起来,外面也已经日影西斜,到了每日都该喝药的时候。
果然,门被吱嘎一声推开。
进来的是艾草领着的两个翊坤宫宫女,其中一个手里捧着药盏。
一进屋,艾草见奚月奴人已是坐在床榻上,微微一愣,“瑞王妃,今日倒醒得早。”
奚月奴吃力地勾了勾唇,“素日伺候本王妃那个宫女呢?”
“瑞王妃说的,是那个紫薰吧?”艾草古怪地笑了一笑,意有所指,“瑞王府出身的,果然心都大。”
奚月奴拧眉,“什么……什么意思?”
艾草没说话,却给了身边宫女一个眼神。
那宫女平日就是爱说爱笑的,向奚月奴便道:“王妃主子,您还不知道哪。您那贴身宫女紫薰,不忿咱们翊坤宫这样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