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殿的太监、宫女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声,无声地去了。^y¢e`x,i?a′k-e·.?c!o^m¨
片刻后。
小安子刚一进殿。
“咣!”地一声。
一只拳头大小的瓷瓶直奔面门砸过来。
小安子不能躲。只得硬生生挨了这一下,被瓷瓶砸在额角上,顷刻间就见了血。
他掩住眼底冷光。
金嫔如今的性子,被纵得愈发跋扈,脾气越来越大了。
“刚才你做什么去了?”金嫔声音阴冷。
小安子没有抬手擦血,任由血水留下来,糊住眼睛。视野里一片猩红。
今日并非他当值。
他却依旧跪下,恭顺道:“娘娘,奴才有罪,请娘娘责罚。”
虽然只是个太监,可小安子这张脸实在好看,金嫔看他这副破碎可怜的模样,心里的气就消了一半。她冷哼道:“旁人的奴才都知道给主子争气,偏偏本宫这清凉殿里,没一个会替主子考虑的!都没良心!都该死!”
她这话,愤怒中竟夹杂了一丝委屈。
小安子敏锐地察觉到,“娘娘,都是奴才的错。娘娘不责罚奴才,奴才心里过不去。”
说罢,还不等金嫔开口。
他抬手抓起刚才摔在地上已碎成几片的瓷瓶,紧紧攥在手里。+山′叶_屋+ ·首,发,
金嫔连呼吸都滞住,眼睁睁看着小安子修长的手指缝里,渗出鲜血。
金嫔不说话,小安子愈发用力。
鲜血顺着手指,滴滴答答流淌在地上。
金嫔如大梦初醒般,“够了!谁叫你……弄伤自己的?快松手!”
小安子松手。
“当啷”一声。
沾了血的碎瓷片滚落在地。
小安子脸色苍白,身子微微摇晃,“娘娘,这些责罚……还不够。”
“已经够了。”金嫔深吸一口气,背过身去,“本宫知道今日不是你当值。可本宫在这宫里势单力薄,只能指望你们多做一些,本宫才能够安心。”
她这一大篇子话,竟是在对小安子解释。
小安子垂下头,“娘娘的苦衷,奴才都知道的。奴才往后定守在娘娘身边,寸步不离。”
“当真?”金嫔面上露出惊喜神情。
小安子应道:“奴才所说,若有虚言,天打雷劈。”
他没受伤的那只手,飞快地摸索了一下深藏在袖中的纸包。那里面……是金嫔上次还没用完的红花和麝香,都沾染了她殿里焚香的气味。
这些东西足以证明那日的药,是金嫔自己给自己下的。¢狐_恋\雯+茓^ ~哽~鑫-醉^全\
瑞王妃身上的冤屈,就能被洗刷干净。
他本来可以现在就把东西给奚月奴。可在宫中十数年,小安子清楚地明白一个道理。瑞王妃意图堕胎却不慎害了金嫔一事,从皇帝到皇后,再到瑞王,甚至是宫中下人,已成通识。
瑞王妃想要翻案,就算有证据,恐怕也千难万难。
毕竟,普天之下,谁敢说皇帝错了呢?
要怨,就怨这证据,来得太迟了吧。
现在……能扳倒金嫔的证据,应该是今天意图毒害皇后的药。可那东西,小安子搜遍了金嫔的寝宫,也不曾找到。
难道,她今日一朝全用光了?
不会的。
小安子立刻在心中反驳自己。金嫔虽然出身金家,可到底是个庶女,身上很有几分小家子气。无论得了什么东西,总习惯用一半藏一半。
今日那么烈的毒药,她也一定藏了一半。
可,东西到底在哪儿呢?
只要能找到那东西,就能为瑞王妃报仇了。
小安子暗自攥紧了手指。金嫔的蛛丝马迹,他一定找得到。
除非……
这事不是金嫔做的。
另一边,奚月奴回到翊坤宫。
不料刚才伤心欲绝的恪王也在。正关起门来和贵妃说话。
奚月奴本不欲上前。可还没走两步,便听到屋内声响,她不觉顿住了脚。
四周无人,奚月奴只觉一颗心在腔子里砰砰直跳,额角都见了细汗。
她清清楚楚地听见贵妃压低嗓音:“凌昭昭死的不明不白,凌家不会闹吗?”
恪王的声音听起来不复刚才的伤心,“凌家老爷子上个月死了。她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