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电话铃声响起时,江雪珑正在钢琴前修改一段旋律。¢x?x~s/s\y*q′.·c_o^m,
接起电话,陈舒芬标志性的利落嗓音立刻穿透听筒:??“阿珑,十六首Demo听完了吗?制作部明天要开会定案。”
江雪珑的指尖无意识敲着琴键,降E调的余音在客厅里微微震颤。
“陈太,Demo我全听完了,但我觉得我们需要重新聚焦。”??她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
电话那头传来钢笔敲击桌面的节奏声,陈舒芬的语气多了几分探究:??“哦?说说看。”
江雪珑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海湾的夜色在她眼中映出星火。
“《午夜霓虹》的节奏不错,但歌词太流于表面。《等一场雨落下》的副歌好听,但编曲需要重做。至于其他那些……改一改给谁都适用,不像江雪珑的歌。”
陈舒芬轻笑一声,钢笔敲击声停了:??“你倒是挑得狠。现在市场需要多样化,风格多一些,总有一两首能打榜。”
“但我想做的不是打榜歌,是能在时间里留下来的歌。”
电话两端突然陷入短暂的沉默。港岛的夜风掀起窗帘,带进远处渡轮的汽笛声。
终于,陈舒芬的声线多了几分认真:??“具体要什么方向?”
江雪珑眼睛一亮,语速依然从容:??“两个路线:第一种,大格局的抒情歌。)a§微°?趣±?小[§?说^?网¨ μ÷免?°费£&阅?μ?读2±要有文学底蕴的歌词,旋律要有戏剧张力,给我留足情感爆发空间。”
“第二种,先锋快歌。不要迪斯科的廉价快乐,要德国Kraftwerk那种电子质感,配上够锋利的舞步。”
陈舒芬突然笑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的这两个方向,正好是今年IFPI预测的市场缺口?”
江雪珑当然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IFPI是哪西个单词的缩写。她只是按喜好选择,并没有考虑市场。
“预算呢?请德国编曲团队可不便宜。”陈舒芬突然发问。
“陈太你看,《3:50》就是因为公司不愿意多给预算,最后倒让我成了最大的投资人在戛纳小小出了一回风头。这次,公司还要重走老路吗?”
陈舒芬大笑出声,电话里传来她合上文件夹的脆响:??“明天上午十点,我会带制作团队来你公寓。既然要玩大的,我们就玩到顶。”
挂断电话,江雪珑走回钢琴前。
她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重重落下,凭着此刻的心情,弹出一段??后世会风靡全球的节奏。
咚、咚、啪。
咚、咚、啪,
简单的三拍循环,却像擂鼓般在夜色中震荡。·x_x*n′y!d+..c^o\m¢
她勾起嘴角,用英文低声唱道:
“We will, we will rock you!”
窗外的霓虹突然闪烁,就像在附和她指尖敲响的鼓点。
这时,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江小姐,抱歉我下午没有接到电话。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江雪珑拿起手边的一把欧式古董短剑,看着剑柄底部刻着的一个圆环符号眯起了眼睛。
这是昨晚她从炸掉的铁船上搜出来的“战利品”,这把短剑上的圆环与大榕树上的符文极其相似。
“周公子,我这里有一件古董想让你帮我掌掌眼。”
“很荣幸为你效劳,请问江小姐想要约在什么时间?”
“如果周公子现在方便的话?”
……
周氏古董行。
两盏落地宫灯在玻璃展柜上折出几道琥珀色的光。江雪珑坐在一张明式黄花梨圈椅上,指尖轻轻敲着扶手,目光却落在对面正在沏茶的周世铭身上。
这位年轻的古董商人不过二十七八岁,一身剪裁考究的灰西装,袖口露出一截象牙白的衬衫,腕间一块百达翡丽古董表,衬得他整个人温润如玉,却又透着几分老派的矜贵。
“江小姐,久等了。”
周世铭将一盏白瓷茶盏推到她面前,茶汤清亮,浮着两片碧螺春的嫩芽。
江雪珑没急着喝茶,而是从随身的牛皮纸袋里取出那把??欧式古董短剑??,轻轻放在茶案上。
“周公子,帮我看看这个。”
短剑出鞘,寒光一闪。剑身约莫三十厘米,刃口锋利,剑格处缠绕着己经氧化发黑的银丝,而剑柄底部,赫然刻着一个??圆环符号??——九个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