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吐了个烟圈："纺织厂的布头，不要票，价格便宜。"

张扬州心下了然，这是遇到"倒爷"了。在这个物资紧缺的年代，这种私下交易很常见。

"能看看货吗？"

男子点点头，带着张扬州七拐八绕，来到一处偏僻的小院。他从床底下拖出几个麻袋。

"我叫木青。"男子自我介绍道，"这些碎布头其实还好都是50厘米×2.2米的，手巧也是可以做衣服，做床单，每一袋都是同一种颜色。"

“木青哥，我叫扬州。”

张扬州仔细检查了布料，发现每袋真的是同一种颜色，完全不影响使用。他当即买了两袋，一袋青色和一袋黑色。

"兄弟爽快！"木青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以后要布料找我，我还能弄到毛线、毛巾被啥的，有了瑕疵布，我给你留着。"

张扬州眼前一亮，指着角落里那袋碎布头问道："木青哥，这些碎布怎么多钱？"

木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随意地摆摆手："扬州，给西块钱拿走。"

“木青哥，你能搞到糖票吗？”

“能，你要什么票我都能搞到？”

“卖给我2斤糖票。”

张扬州付了西元钱，扛着布料走了。

张扬州记得外婆说过，医院的盐水瓶是个好东西，那时候一个都要五分钱，他在医院门口转悠了半天，终于瞅准机会跟着一群医护人员混了进去。

他装作探病的家属，在走廊里东张西望。

"同志，你找谁啊？"一个戴着白帽子的护士拦住他。

张扬州灵机一动："我...我找王大夫，我姑妈让我来谢谢他。"

护士狐疑地打量着他："哪个王大夫？我们这儿有三个姓王的。"

"就是...就是上次给我姑妈看肺炎的那位。"张扬州硬着头皮编故事，"特别和蔼，戴眼镜的。"

护士恍然大悟："哦，你说王副院长啊！他今天去县里开会了呢。"

张扬州连连点头，趁机小声问道：“拿我下次再来药，同志，我姑妈说这里可以买盐水瓶，就是贵了点一个要5分钱是吗？我想买十个盐水瓶。"

护士脸色一变："这可不行！医院物资都是有数的！"

张扬州赶紧从兜里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塞过去："帮帮忙吧，姑妈年纪大了，闹腾，没买到到，她又不肯吃药了。"

护士左右看看，快速把糖揣进兜里，压低声音："等着。"

十分钟后，张扬州心满意足地抱着十个盐水瓶离开了医院，虽然花了五毛钱，但绝对值。

外婆说这时候医院挂盐水用的玻璃瓶，质量非常好，不仅玻璃厚，结实，还耐高温，用它做水焐子，热水瓶。

用藤蔓编上瓶子，再用布抱牢，这样可以当热水瓶。

一个灌满热水的盐水瓶，即使不小心掉到地上，也不会跌坏。

回村的路上，张扬州又绕道去了趟供销社，用粮票买了一斤半白糖和半斤大白兔奶糖，白糖在农村都是硬通货，大白兔奶糖是给秀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