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笑啥呢？"林建国捅了他一下，"对了，俺爹说，明天就简单吃点饺子，不办酒了，怕被公社说闲话。,k-a′k.a-x`s.w^.!c+o.m,"

张扬州点点头："我正想跟你说这事。"他把林建国拉到一边，压低声音，"我准备了些肉和糖，明天包饺子用。你悄悄拿回去，别让人看见。"

林建国掀开盖布一看，眼睛瞪得溜圆："这么多肉！扬州哥，你从哪弄来的？"

"嘘——"张扬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前阵子打的野猪肉，我腌起来了。糖是上次去县城买的。"

林建国会意，把东西裹好藏在衣服里，一溜烟跑回家报信去了。

傍晚时分，张扬州正在院里劈柴，忽听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抬头一看，林秀站在院门口，手里捧着个包袱，脸颊被寒风吹得通红。

"秀儿？"张扬州连忙放下斧头，"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来了？"

林秀低着头走进来，把包袱递给他："给...给你做的鞋和棉袄。"

张扬州接过包袱，轻轻展开。里面是一双崭新的千层底布鞋和一件厚实的棉袄。他抚摸着细密的针脚，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试试合不合身..."林秀小声道。

张扬州立刻脱下旧棉袄，换上新的。棉袄大小正好，针脚细密均匀，棉花絮得厚薄适中，既暖和又不显臃肿。

"真合适！"张扬州转了个圈，"秀儿，你手真巧！"

林秀抿嘴笑了，眼睛亮晶晶的："鞋也试试。"

张扬州坐在门槛上试鞋。布鞋底子纳得厚实，穿在脚上却意外地轻便舒适。

"走两步看看磨不磨脚。"林秀关切地说。

张扬州在院里走了几圈，赞不绝口："比城里买的皮鞋还舒服！秀儿，你太厉害了！"

林秀被夸得不好意思，低头摆弄着衣角："俺...俺该回去了，娘说成亲前不能多待..."

张扬州突然拉住她的手："等等，我也有东西给你。"

他跑回屋里，从炕柜深处取出一个小布包。这是他托木青从县城带来的"稀罕物"——一块红底白花的的确良布料和一条淡粉色的纱巾。

"这..."林秀接过礼物，手微微发抖，"这太贵重了..."

"不贵重。"张扬州柔声道，"比起你为我做的，这算什么？"

林秀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光滑的的确良布料，眼中闪着泪光："俺...俺从来没穿过这么好的料子..."

"等开春了，我给你做件新衣裳。+m_i!j+i~a_s~h,e`._c+o!m/"张扬州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到时候你一定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

林秀羞得耳朵尖都红了，轻轻抽回手："俺...俺走了..."说完转身就跑，辫子在身后一甩一甩的。

张扬州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

第二天天还没亮，张扬州就起床了。他换上林秀做的新棉袄和布鞋，对着破镜子照了又照，生怕哪里不够整齐。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开门一看，是林建国和几个小伙子，个个穿着家里最体面的衣裳，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

"新郎官准备好没？"林建国笑嘻嘻地问，"俺们来接你去'坐茶'！"

张扬州整了整衣领，深吸一口气："走吧！"

一行人来到林家院子，这里己经布置得喜气洋洋。院门上贴着大红"囍"字，几张方桌拼在一起，上面摆着瓜子、花生和红枣。最显眼的是正中央那个大茶壶，壶嘴上还系着红布条。

林支书穿着没有补丁的中山装，站在门口迎客。见张扬州来了，他难得地露出笑容："来了？进屋吧。"

屋里，林秀穿着一件半新的红棉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辫梢上还系着张扬州送的那条粉色纱巾。见张扬州进来，她羞得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张扬州看得呆了，首到被林建国捅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别傻站着，"林建国小声提醒，"给长辈敬茶啊！"

张扬州这才想起流程，连忙走到林支书和林母面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爹，娘，请喝茶。"

林母抹着眼泪接过茶碗，林支书则板着脸训话："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要好好待秀儿..."

"我一定好好对秀儿！"张扬州郑重承诺。

简单的仪式过后，亲戚们围坐在一起嗑瓜子、喝茶水。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但气氛温馨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