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被送去劳改,但必须换地方下乡。"
知青们一片哗然,纷纷用异样的眼光看向张杨平。
"你...你胡说!"张杨平面红耳赤,"根本没有的事!"
张扬州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需要我念给你听吗?这是你大院写给接收单位的介绍信,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这当然是虚张声势,信是他托老村长帮忙弄的空白信纸。但效果立竿见影,张杨平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瘫坐在凳子上。
周志明见状,悄悄往后退了两步,和其他知青拉开了距离。
张扬州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周志明身上:"周知青,听说你对我养猪很感兴趣?"
周志明干笑两声:"哪能啊,我就是随便问问..."
"那就好。"张扬州点点头,"因为如果有人去公社举报我们村养猪场的事..."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我可能会不小心说出某些人半夜偷生产队粮食的事。"
周志明的脸刷地白了:"你...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搜一搜你的床铺就知道了。"张扬州冷笑,"我昨天看见你把半袋玉米面藏在了草垫下面。"
周志明彻底蔫了,再不敢吱声。
“去年,村里给了你们猪肉,你们去打听打听,别的村是不是这么多?我给你争取的,你们再跟着闹,今年就按照别的生产队那样分猪肉,只要你们不哭就行”
张扬州最后看了弟弟一眼,转身离开。他知道,这场仗还没完,但至少暂时稳住了局面。
三天后,公社的检查如期而至。但出乎意料的是,检查只是走个过场,带队的老王甚至没进猪圈就匆匆离开了。
"奇怪..."老书记摸着下巴,"难道不是冲我们来的?"
张扬州若有所思:"可能是有人举报,但没具体说清楚。"
与此同时,远在省城的张家,张母正拿着小儿子寄来的信,双手发抖。
"你看看!你看看!"她把信拍在桌上,"那个不孝子是怎么对他弟弟的!"
张父戴上老花镜,仔细读完信,眉头越皱越紧:"杨平说扬州偷钱...这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张母尖声道,"他一声不响就跑了,现在又这么欺负他弟弟,这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张父叹了口气:"也许...事情没那么简单。杨平从小就被我们惯坏了..."
"你什么意思?"张母声音陡然提高,"你是说杨平在撒谎?好啊,你现在也向着那个不孝子了是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父无奈地摇头。
"我不管!"张母斩钉截铁地说,"我要去那个村子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疯了吗?那么远的路..."
"再远我也得去!"张母己经开始收拾行李,"我不能让杨平一个人在那里受苦!"
张父知道劝不住,只好说:"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张母断然拒绝,"你留在城里上班。我一个人去,看看到底是谁在欺负谁!"
一周后,当张扬州正在猪场喂食时,建军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姐夫!不好了!你...你妈来了!正在村口跟人打听你呢!"
张扬州的手一抖,饲料撒了一地。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她...一个人来的?"他轻声问。
建军点点头:"看着可凶了,逮着人就问你在哪,还说你是个不孝子..."
张扬州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建军的肩膀:"去告诉你姐,让她先回娘家。这事我来处理。"
当他走向村口时,远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母亲穿着那件常穿的藏青色外套,正拉着一个村民大声说着什么。即使隔得老远,他也能感受到那股怒气。
张扬州停下脚步,突然觉得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原主二十年的委屈、愤怒和不甘一齐涌上心头,但最终,他平静地走了过去。
村口的老槐树下尘土飞扬,张母拽着路过的村民大声质问:"张扬州住哪?那个不孝子住哪?"
"妈。"
张扬州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平静得像在叫一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