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州站在家门口,看着熟悉的灰砖小院,心里五味杂陈。!萝·拉+小¨说? ?免.费_阅_读?
门开了。
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站在门口,身姿挺拔,眉目间依稀能看出当年的锐气,但眼神却沉稳了许多。
大哥张杨青。
“回来了?”张杨青笑了笑,伸手接过他的行李,“爸在屋里。”
张扬州点点头,跟着他走进去,心里却绷着一根弦。
炕上,张父半靠着,左腿打着石膏,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还算不错。
见张扬州进来,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最终只是干巴巴地问了一句:“……路上还顺利?”
张扬州“嗯”了一声,走到炕边,低头检查父亲的伤腿。
骨折处固定得很好,显然是部队医院的手法。
“大哥处理的?”他问。
张杨青点头:“部队学的,简单固定还行。”
张父咳嗽了一声,眼神闪烁:“扬州,这次叫你回来,主要是……”
“我知道。”张扬州打断他,“腿伤了,需要人照顾。”
张父噎住,讪讪地闭了嘴。
厨房里,张母正在切菜,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回来了?”
语气冷淡,仿佛他只是出门买了趟菜,而不是离家三年。
“嗯。”张扬州站在门口,没进去。
张母手里的菜刀顿了顿,终于抬眼看他:“听说你在农村媳妇生了一个闺女?”
“是。”
张母冷笑一声,继续低头切菜,刀剁在案板上,一声比一声重。
“没出息。”
张扬州没接话,转身走了。
晚上,兄弟俩坐在院子里,张杨青递给他一支烟。
“爸的腿伤至少要养三个月。”他吐出一口烟圈,“这期间,厂里的工作不能断。”
张扬州没接烟,只是看着他:“所以?”
“我想让你替爸上三个月的班。”张杨青首视他,“会计,不累,工资照发。”
张扬州皱眉:“为什么?”
“两个原因。”张杨青弹了弹烟灰,“第一,爸的岗位是国企正式工,如果长期空着,容易被别人顶替。”
“第二。”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你在乡下‘非法行医’的事,己经有人举报到省里了。这次我能压下来,但风声紧,你回去反而危险。”
张扬州沉默。
张杨青叹了口气:“三个月,等爸的腿好了,你随时可以走。这期间,正好避避风头。”
第二天吃早饭时,张母听说这个安排,冷笑一声:“让他接班?他配吗?”
张杨青皱眉:“妈!”
张母“啪”地放下筷子:“当年下乡,他连断绝关系书都敢写!现在让他占着岗位,谁知道会不会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张扬州放下碗,平静地问:“那您觉得,谁配?”
张母一噎,随即尖声道:“反正不是你!”
张父重重咳嗽一声:“行了!就这么定了!”
白日,张扬州给公社打了电话给王启明的舅舅,约好请他明日叫林秀过来接电话
次日,扬州按照约好的时间,打电话。
电话那头,林秀的声音带着担忧:“扬州,出什么事了?”
他深吸一口气,把情况简单说了。
电话里沉默了很久,最后传来林秀轻柔却坚定的声音:“……好,我和闺女等你。”
挂断电话,张扬州站在邮局门口,望着西九城灰蒙蒙的夜空,心里沉甸甸的。
三个月。
只要熬过这三个月。
张杨青推开家门时,正听见母亲尖利的声音从厨房传来。&E3¤Z???小/·]说*网¥: ???免^o2费2\阅?$读?#!
“你还有脸吃饭?要不是你死活不肯接班,你爸会每天夜里睡不着?”
紧接着是碗碟砸在地上的碎裂声。
他大步走进去,看见张扬州沉默地站在,而母亲正指着他的鼻子骂:“在乡下待了几年,骨头都贱了是吧?连个正式工作都看不上?”
张杨青一把拉住母亲的胳膊:“妈!你干什么?!”
张母甩开他的手,冷笑:“怎么?你现在也向着他了?”
张杨青深吸一口气,军人的威严让厨房瞬间安静下来。
“妈,您是不是忘了——”他声音低沉,却字字如铁,“当年是你们逼扬州下乡的。”
张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