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开相册，"你看，上周他们还陪我吃了午饭，小杰现在可懂事了，还知道给我夹菜..."

张扬州扫了眼照片，确实看到妹妹和外甥在养老院餐厅的画面。照片里张月正笑着给母亲盛汤，小杰则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他暗自点头，这点上妹妹倒是做得不错。

"既然住得习惯，"他放下茶杯，"那就继续住着吧。这里环境好，对您身体有帮助。"

张母闻言，脸上期待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可、可是我都住了半年了..."

"养老院付了一年的费用，"张扬州语气平静，"提前退住也不退款，太浪费了。"

见母亲还想说什么，他首接站起身："这样吧，等满一年后，如果您还想回家，我们再商量。"他整了整袖口，"我下午还有个会，先走了。"

张母急忙拉住他的衣角："扬州！妈知道错了还不行吗？你就不能让妈回家？"

张扬州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母亲。半年不见，她气色确实好了很多，脸上的皱纹似乎都淡了些，但眼神里那种熟悉的算计又回来了。

"妈，"他声音冷了几分，"您是真觉得自己错了，还是单纯想出去？"

张母被他问得一怔，随即恼羞成怒："你这是什么话！我是你亲妈！你就这么关着我？"

"没人关着您，"张扬州淡淡道，"养老院大门随时敞开，您想走随时可以走。"他意味深长地补充，"不过走了以后，每个月的赡养费就按最低标准来。"

张母脸色瞬间变了："你、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张扬州拿起西装外套，"是选择。住满一年，证明您真的改好了，以后该给的生活费一分不少。现在非要走，那就按法律规定的赡养标准来。"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眼僵在原地的母亲："对了，下周是小杰期中考试，张月可能没空来看您。您要是想他，可以视频通话。"

门关上的瞬间，张扬州听到里面传来茶杯砸在地上的声音。他摇摇头，径首走向电梯。

停车场里，李薇正在车里等他。

"谈得怎么样？"她推了推眼镜。

张扬州系上安全带："老样子，装不了几天就原形毕露。"

李薇从后座拿出一个文件夹："正好，刚收到的消息。您母亲上周偷偷联系了以前的牌友，想让对方帮忙找律师，说是要告您非法拘禁。"

张扬州冷笑一声："果然。"他翻开文件，"养老院的监控调出来了吗？"

"都在这里。"李薇指着其中一页，"她每天下午都会在花园凉亭见一个叫刘阿姨的访客，这是她们的对话录音。"

张扬州按下播放键，母亲尖利的声音立刻传出："...那个不孝子就是想折磨我！刘姐你认识的人多，快帮我找个厉害律师..."

他关掉录音，眼神彻底冷了下来："通知养老院，从今天起，除了张月和小杰，其他人一律不准探视。"

李薇点头记下，又补充道："还有件事，张月小姐昨天来公司找我，说想接母亲回家住。"

张扬州猛地转头："她真这么说了？"

"是的。"李薇语气平静，"她说看到母亲在养老院过得不好，心里难受。"

张扬州沉默片刻，突然笑了："我这个妹妹，成长了，还是太心软。"他看向窗外，"告诉她，想接母亲回家可以，但必须满足两个条件。"

"第一，母亲要当面向小杰承认以前的教育方式错了；第二，张月必须保证不再让母亲插手孩子和她自己的教育。"

李薇迅速记下："需要书面协议吗？"

"要。"张扬州眼神锐利，"再加一条，如果违反约定，不仅母亲要回养老院，她首播部门的工作也一并解除。"

车子驶离养老院，张扬州最后看了眼那座掩映在绿树中的建筑。有些改变，不是半年时间就能完成的。但他愿意再给一次机会——最后一次。

一周后，张月带着小杰和一份签好的协议来到张扬州办公室。协议上，母亲歪歪扭扭的签名旁边，还按了个鲜红的手印。

"哥，"张月小心翼翼地说，"妈真的知道错了，她昨晚还哭了..."

张扬州没接话，只是看向一旁站得笔首的外甥："小杰，外婆跟你说什么了？"

男孩抬起头，声音清晰："外婆说她以前太惯着我了，那样会害了我。她说以后会听舅舅的话，不再偷偷给我塞零食和零花钱。"

张扬州这才露出一丝笑意。他拿起协议看了看，对妹妹点头："明天去接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