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锵伏在房间内的席子台上,俊秀的脸庞覆着一层挥之不去的疲倦,憔悴的双眼紧紧阖着。¨求\书?帮/ /耕!芯~蕞*全*胳膊底下压着几张被涂改得面目全非的 A4 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正是他对着那张字条钻研了整整一天的成果。
自昨天晚上这张字条出现开始,那首七言绝句便像藤蔓般缠上他的思绪,几乎一整夜没有睡着。今天一天又瞪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熬了一整天,终于困得栽倒在桌上,指间还松松垮垮的攥着支中性笔,笔芯里的油墨正顺着笔尖一点点往外渗,在纸页边缘洇开淡淡的墨痕。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将刚眯了没一会的何锵从好眠中惊醒,他他揉着发沉的太阳穴看向窗外,铅灰色的云层早己压得极低,十分阴沉。
“谁?”他哑着嗓子问,带着刚睡醒的朦胧。
门外传来一声短促的回应:“我。”
是周游的声音,何锵松了口气,手忙脚乱地将铺满写字台的案卷纸拢成一沓,纸页摩擦的沙沙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他快步走到门边,解开锁链拧开了锁。
“怎么这时候才回来?”何锵侧身让他们进来,嘴里絮絮叨叨地念叨着,“溜溜跑了一整天,没冻着……”
话音突然卡在喉咙里,他的目光越过周游的肩膀,落在他身后那个女孩身上时,剩下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兰,兰′闻,血^ -耕_歆¢嶵^快\
没等何锵开口询问,女孩己经抬起眼,声音平静道:“何警官,我是来自首的。那些案子,我全都看见了。”
而这个女孩,正是那个逻辑清晰,胆大心细,却似乎有着什么难言之隐情绪低落的姐姐郑馨。
“进来说。”
周游领着郑馨进了屋,随手收拾了收拾茶几,示意她坐到对面,还给她倒了杯冒着热气的开水。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回来的时候就己经在楼下等着了。”宋颖莹面对何锵询问的眼神,耸了耸肩,“不过看样子己经等了好一会了。”
何锵指了指宋颖莹怀里的笔记本,后者会意的点点头。何锵坐到了郑馨对面,宋颖莹则坐到了她旁边,细心地替女孩擦了擦额头上的雪,示意她不要紧张。
“郑馨对吧?”
见周游看向了自己,何锵沉了沉气开口问道:“你不要害怕,你说所有的案子你都看到了,那你知道杀害你姥爷、三姨、小姨的凶手是谁吗?”
郑馨的双手在身前不安地绞动,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珠,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知道杀死三姨跟小姨,还有在姥爷额头上穿洞的凶手是谁,但杀死姥爷的凶手……我不能很确定,她们不是一个人。/天′禧.晓+说,蛧/ ′更\歆′罪_全+”
这话落进周游和何锵耳中,两人心头同时有了数,看来那晚何锵对郑老汉死因的推断,十有八九是贴近真相的。
“是谁?”何锵轻声问道。
“是……”郑馨的话卡在喉咙里,嘴唇嗫嚅着,那双泛红的眼睛里写满挣扎,说出那个名字对于她来说是心里难以跨过的鸿沟。
何锵没有催促,温柔的声线缓缓流出,带着让人安定的力量:“郑馨,你既然决定来找我们,心里一定是反复思考掂量了很久。你该明白,把一切说出来,才是阻止悲剧继续出现的最好办法。她们都是你的亲人,无论发生过什么,总归是你有着深厚感情的人,你一定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出事,对吗?”
“我……”
郑馨眼眶里的泪水汹涌涌动,呜咽道:“是我妹妹,是我妹妹郑薇。姥爷头上的大洞是死后她拿着金色的铁棍戳的,三姨、小姨也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她拿铁棍给戳死的……我都看到了……我都看到了……”
积压在心底的秘密轰然倾泻,这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再也撑不住,猛地扑进身旁宋颖莹怀里,放声恸哭起来。
宋颖莹轻轻拍着她的背,过了好一会,郑馨才平复了情绪。这次没等何锵引导询问,郑馨就主动讲起了自己看到的事情。
“除夕那天晚上,我担心姥爷,就叫着妹妹一起去给姥爷送点吃的。我们在厨房拿完了吃的之后,我随口说了句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妹妹就窜捣我先去个厕所,她先给姥爷送过去。别一会的我喜欢的明星出来后,再因为想上厕所耽误看他的表演。”
“我一想也对,就让妹妹自己先去给姥爷送吃的。可刚走到厕所我就感觉不想上了,便偷偷的溜了回去,想吓一吓妹妹。谁知道我刚走到东屋的门口,便透过门缝看到姥爷趴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