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满意地看着菀嫔片刻惊惶，又飞快敛下表情，变回垂眉顺目的姿态；她最是喜欢对方顶着姐姐的模样，臣服、跪倒在自己的下方。

没了华妃，也没人做那出头鸟，率先刁难。齐妃见文鸳被如此轻拿轻放，瞬间心生恶念。

“说起来，襄嫔，本宫今日怎么瞧你的距离远了几分，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做妹妹的还是得谦卑知礼。”

曹琴默被忽然提及，自是心生不满。她还能不知道齐妃那个猪脑袋想挑拨离间吗？

可齐妃确实戳到了她心里的痛处。

她靠着卖了华妃，勉强得到这个嫔位，在场有几个人会高看她一眼呢？可她好歹也是温宜的生母……

“齐妃娘娘可冤枉嫔妾了，嫔妾一进来，只瞧着襄嫔姐姐前头有个空位，嫔妾以为是景仁宫的下人们得了皇后娘娘的吩咐，特地放的呢！”

宜修不着痕迹地睨了一眼齐妃，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反倒叫禧嫔倒打一耙。

“许是下人们疏忽大意，只是位置坐定了，也不好随意更换，只能委屈襄嫔了。”

曹琴默脸色难看地应承了下来。

她是摆脱了华妃，重获自由身，可后宫妃嫔们知她本性，也不愿与她多来往，没人罩着，也没人敢罩…她还能有拒绝的权利吗？

“好了都散了吧，本宫也乏了。”

宜修做出一副疲惫的姿态，半阖着眼眸，一手扶着头，一手挥退了众人。

出了景仁宫，转角进去那狭长高阔的朱红宫道，曙光穿透闲浮的云层，丝丝缕缕倾洒于纯白的雪，闪耀着细碎光芒，落在文鸳的面颊之上。

她猝不及防地和菀嫔、惠贵人打了个照面，文鸳假装没有看见人一般，擦身而过。

“这禧嫔怎么这么轻狂，你好歹与她同级。”

甄嬛心里亦有几分怅然，却还是拍了拍沈眉庄的手，以示宽慰，

“眉姐姐别生气，刚进宫不知天高地厚也是常有的事，妹妹倒觉得，禧嫔与曾经的余答应，性子颇为相似。”

像是说给沈眉庄，又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禧嫔一步登天，抵了甄嬛几年的荣宠，她实在无法不心生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