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酽,巡安的带花侍卫一字排开,整齐划一的步伐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风刃。-秒/章′节^小~说-网? ,无`错*内+容_廊下的几盏昏黄宫灯高悬挂起,月色穿棂洒下薄辉。
轻轻地一声门轴吱呀声,惊醒了浅眠的胤禛,他看着怀中香甜沉睡的文鸳,伸手替她敛了敛洋散到粉嫩脸颊上的细发,温柔地啄吻了一下她的额鬓,悄然起身。
“怎么了?”
何事需要深夜将他唤醒,胤禛接过苏培盛手中温热的软巾,擦了把面,拭去脸上的困意。
“回皇上,甄答应腹中的孩子似有异动,她的婢女声称为人所害,一定要见皇上,消息传不上来,情急一下撞了刀,事就闹到了奴才这。”
胤禛深邃沟壑的眉眼清隽凌厉,清凉的月色照映在他的眸中,透着若隐若现的精光。
“皇后呢?”
禧嫔娘娘还在安歇,不好唤婢女进来更衣,苏培盛拿起一件石青色缎绣云龙纹常服,服侍着皇上换上。
“皇后娘娘己经赶往咸福宫,敬妃娘娘和沈常在也陪伴在甄答应左右。”
苏培盛跪在地上捧着绛色皂靴,小心翼翼地为皇上套上,将古铜色长裤扎在皂靴之中,一边利索地回答道。
“太医何在?”
胤禛正了正腰间环扣的青石缎腰带,上面镶嵌了西颗东珠,中间还有块三寸大小的绿松石,凝碧幽醇,犹如江南烟雨的烟笼荡漾。/微?趣~小^说+网′ *更_新′最.全.
“也从太医院赶过去了。”
腰间垂悬的和田白玉雕龙纹珮,胤禛盘弄着手中的这迦楠香木十八子,大步流星地往殿外走去,明黄色缎绣帷幔挂置的紫檀木御辇早就在外等候多时。
“让人小心侍奉着,不要惊扰禧嫔娘娘,她才睡下没多久。”
“是。”
苏培盛亦步亦趋地碾着碎步,跟在御辇旁,窸窸窣窣的响动渐行渐远,暮霭天地间又悄然恢复了寂静。
西偏院的菱花窗开了半扇,凉风习习,稍叫人喘上一口舒坦气,红酸枝木高几上摆着一件青釉高脚瓷瓶,瓶中插着几只翠波浮水的绿萼梅,散发着淡淡清香。
屋内烛火通明,昏黄的烛光照映在甄嬛苍白发青的面容上,她嘴唇发白,口中细碎地痛苦呢喃着,涔涔汗珠从她的额头渗出,身体微微卷曲着颤抖,连看到皇后来了,都无力下床请安。
“太医,你快来看看,甄答应怎么样了?”敬妃手脚吓得发软,声音首哆嗦,仿佛痛得不是甄嬛,而是她以身代之了。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可不能有什么闪失,她那么注意甄答应的饮食起居了,就差没将咸福宫围成了一个铁桶,怎么还会任人钻了空子呢?!
敬妃一时心焦,失了礼数,本该由皇后娘娘说的话,被她情急抢了去,宜修垂下眼帘,幽雅地侧坐在床榻上,牵起甄嬛的手,轻拍了拍,以示安抚,眼中包含着真情的关切。>新^完=本??神`§站/1| ¨3已D[发?=布~¨最&&]新t章°¥节·1?
“回皇后娘娘,敬妃娘娘,甄答应的脉象虚浮,胎像不稳,接触了大量的麝香,恐有半产预兆,虚得卧床温养至产前。”
温太医镇定自若地回答道,他自然知道该说什么,小主虽然因为安小主一事动了点胎气,但服了两天的汤药,己无大碍。
胤禛姗姗来迟,听了温太医半程话,不假思索地说道:
“那就好好养着,门口的侍卫就暂时先撤了去,以防有个万一,也能及时应接;皇后,你多关照一下甄答应腹中的龙嗣。”
“臣妾身为皇后,自当照料好后宫之事,甄答应的孩子,也是臣妾的孩子,臣妾自会悉心照料,还请皇上原谅臣妾的不察之罪。”
听到皇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宜修往前走了两步,屈膝微俯下身子,胤禛顺手将她搀了起来。
甄嬛看到皇上的刹那,身边的一切喧嚣都戛然而止,世间万物转瞬化为齑粉飘散于空气中。
未语泪先流,她再一次见到皇上,仿若隔年如梦,甄嬛看着皇上的眼神有些痴楞,视线细细地描绘着他的眉眼,似乎想要将其样貌拓印进心间。
“皇上...”
胤禛被甄嬛肉麻的眼神冷不丁电了一下,他恹恹地飞快转过头,不去看她,沉着嗓子问道,“麝香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就是此物,这个舒痕胶是先前安贵人送给甄答应的,只是,时间久远,且这舒痕胶在甄答应的宫中,任何人都能接触到......”
宜修语气涓滴不惊地漫漫谈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