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打进门起,文鸳就看到皇上手中攥着的圣旨,眼下竟是要送于她?
文鸳似若无骨,半倚半靠地瘫在胤禛的怀里,他身上浓郁的荷尔蒙气味混糅杂着淡淡的青松凛香,像皇上这个人一样,清冷又温柔。~x!t¨x′x-s′.~c^o,m*
胤禛的下颌刚好抵着文鸳的头顶,他斜侧着头,温暖的大掌轻轻包裹在文鸳的纤嫩小手之上 ,他亲昵地摩挲着她的指节,压着腕子,与她一同展开了手中明黄色的锦帛。
“前些日你受了些委屈,这是补偿,亦是回礼,皇后搅得后宫乌烟瘴气,可六宫职权无人管辖,朕不想交由太后处置;
索性将这宫权一分为二,你与敬妃一同理事,一切都不用担心,朕安了两个嬷嬷负责教你。”
“朕想文鸳你快点长大,又希望你慢点长大…
可你迟早都得学会独自处理这些事宜,朕希望,未来的日子里,文鸳也能一首站在朕的身侧,陪伴左右,你,可愿意?”
胤禛身处刺破天穹的寒天之巅,巨大、浩伦的金乌散发着炽灼的光热,近得仿佛触手可及一般。
拥有至高无上的滔天权力,面对古今历史的审判考量,承载在这辉煌的冠冕的同时,他亦背上了沉重的枷锁。′k?a·n?s?h`u/b`o_y,.,c~o-m·
孤独寂寥笼罩着他,昊阳之下,他渺小如尘埃,云海之上,他俯瞰众生,万物尽收眼底。
曾经千般磨砺苦楚,胤禛总是自己往肚子里咽,倘若不是有十三,他一度以为自己就是个亲缘薄浅的无根之人,犹如随波逐流的浮萍,独自了然一生。
只他所求,不过是能有个贴心体己的人,陪他共度余生。
“臣妾愿意!”
皇上给的是封妃的圣旨,他不是什么浪漫的人,将圣旨当情笺一样就这么送出,满心期待地渴求着回应,他也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回答。
她自然愿意极了。
巨大的惊喜犹如被投入石子的池塘,猛地撞了下她的心口,文鸳激动地从胤禛身上跃起。
双眸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喜悦,如银河碎星,熠熠生辉,灿漫的笑容从眉梢、樱唇盈溢,如含羞藏于叶间的花蕾,颤巍巍地在风中摇曳,带着一团孩子气。
她可真是个聪明蛋!送上门来的甜头,不要白不要,位份也要、权利也要,皇上也要。
她漂亮又聪慧,是世间绝无仅有的顶顶大美人~珠环翠绕、奢靡金玉堆砌于她一身也不为过。
纵然她肤浅又庸俗,可那又如何?
皇上乐见于此,偏宠无度,恨不得将世间所有的珍稀都捧到文鸳的面前;
文鸳更是引以为傲,她美得嚣张霸道,这般的尤物,再俗气的物件也会在她的照耀下黯然失色。+天.禧·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_
文鸳从皇上手上接过圣旨,还想说些什么,俩人视线无声地交汇相融,她轻轻抬眼,盈盈水杏跌入胤禛清冷又温情的目光中。
山似玉,玉如君,相看一笑温。
世人多浅显,或许他也不过是一个俗人。红尘凡客皆追慕莲清,他与文鸳却偏爱沐浴那浑不吝的沼泽淤泥间,唯爱那泥土的沁香。
胤禛也说不出自己究竟是喜欢上文鸳哪一点了。
美貌吗?初见或因此有过另眼相待,但人亦不过由白骨皮肉构造,他并不是贪慕女色之流;
性情温良?和文鸳完全扯不上关系;
饱读诗赋?宫中汉女不在少数,精通汉家文学、才情横溢的不乏其人;
得来惊破浮生梦,昼夜清音满洞天。
只是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如同寻常男子般自在,唯有“安宁”两字能够解释。
是啊,安宁。
和她待在一起,就觉得很舒服;疲惫的心、担上的任,只有在她面前,他才能感觉到心神的片刻喘歇。
他就只是个普通的,独属于她的郎君。
“皇上可乏了?”文鸳殷切地揽着胤禛的上身,往自己腿膝上带。
他喉间发出了一声松快的喟叹,半推半就地仰躺在她的腿上闭目养神。
倏地觉察到一双娇嫩的玉手,试探性地在曲鬓处轻柔按抚,精神长年维持着高度紧绷的状态,难得的片暇,眼睑像是挂了铅闸,逐渐黏着在一起,松弛伴随而来的便是意识的混沌。
松懈下来的眉宇愈发紧蹙,温热的指尖传来的力道有些不知轻重,每一次刮推、按压,都像是在对付仇家一般,勒紧他的头颅,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