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我爸爸和奶奶说,那年我们这也是分洪区,但是因为我们这有一个粮仓,于是上面就决定让洪水绕开我们这,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们这的地势高,一般不是特别大的水淹不到我们这,不得不感叹一下当年小日本的粮仓选址的精妙。.删¨芭?墈′书!网+ *芜_错+内`容\”】
【“正常,粮仓的选址是很重要的,需要水淹不着但是为了防火灾附近必须要有水源的地方。”】
【“有人问现在新修了水利工程么? 我可以告诉你, 我们吉林省境内大大小小几千个水库都重修了,今年是最后一年,马上就都修完了。”】
【“我98年的,关于那场大洪水只在纸媒上看过一点记录。不过18年内蒙固阳发洪水,离我老家不远,我姥姥家一天之内就全被转移到了山上,路上全是抗洪物资的运输车,村干部每隔几个小时就要审查是否有人偷偷回村。平时看起来没什么事的干部,在这种情况下行动力是真的强。”】
天幕之上,那翻腾着死亡漩涡的决口,如同大地狰狞的伤口。浊浪如万马奔腾,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吞噬着堤岸,也吞噬着所有观者的呼吸。-6/邀¢看/书^惘. ^耕~鑫·蕞`全?然而,更让天幕下万千古人神魂俱裂的,是那决口边缘,一大群身着奇异绿装的军士。
没有长官督军的号令鞭笞,没有身后亲兵家丁的刀枪逼迫。只见那些年轻军人振臂高呼,声浪竟一时压过了巨浪的嘶吼!紧接着,那些年轻的身影,手臂如铁索般紧紧相扣,竟没有丝毫犹豫,如同扑火的飞蛾,又似投入熔炉的精铁,义无反顾地纵身跃入那翻滚着断木、砂石,足以将精钢都绞碎的恐怖洪流!
只为保护这座大堤背后的百姓。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所有仰望天幕的古人。方才因恐怖洪灾而起的嘈杂议论、惊恐惧怕,在这一刻被彻底冻结。他们的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半点声响。只有胸腔里,那颗被千年苦难磨砺得冷硬如石的心,正发出擂鼓般的撞击,震得他们浑身发麻。
自古以来,贼来如梳,掠其浮财,兵来如篦,刮地三尺,官来如剃,敲骨吸髓! 这血泪凝成的谚语,早己刻进了他们的骨髓。官兵?那是比土匪更可怖的豺狼!土匪尚且知晓可持续竭泽而渔,会留给目标一线喘息,以待下次掠夺,但是官兵可不管你以后的日子。.秒-彰′劫`小¨税,蛧` ¨勉′费_粤^黩¨
尤其是从异地他乡调来的官兵,他们行径则更为酷烈,本地的官兵尚且会收敛一些,那些外地的可不管,他们会闯入你的家门,你仓里的粮便是他们的缴获,你圈里的牲口便是他们的军需,你妻女的哭嚎便是他们庆功宴上的佐酒笑谈!至于你的性命?那些都是杀掉的贼人,讨伐的匪徒。
官兵过境,寸草不生,敲骨吸髓,连骨髓里的最后一点油星都要嘬干净!
他们的记忆里,官兵的刀锋永远对着手无寸铁的百姓,官兵的铁蹄永远踏在残破的家园之上。那身象征着暴力的衣甲,带来的只有无尽的恐惧和绝望的深渊。
可这天幕上演的是何等景象?!
那些同样穿着类似“兵服”的年轻军人,他们毫不犹豫的跳下去决口!为了谁?为了堤坝后方那些蝼蚁般的平民!为了那些在官兵眼中如同草芥、如同可以随意践踏夺取的战利品的蝼蚁!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抵挡那连山岳都能冲垮的自然伟力!没有劫掠,没有杀戮,没有将百姓当作待宰的羔羊……只有纯粹的、近乎自杀般的牺牲!
这画面是如此地违背常理,如此地颠覆认知,如此地荒谬绝伦!却又如此地撼天动地!
古人们张着嘴,眼神空洞地望着天幕中那在惊涛骇浪里时隐时现、以血肉铸成堤坝的绿色人墙。浑浊的洪水没顶而过,巨浪拍击着他们年轻的脸庞,沙石磨砺着他们的身躯,仿佛要将他们彻底撕碎、吞噬。可那道由手臂和脊梁连接成的“堤坝”,却死死地钉在那里!
震撼如同滔天巨浪,狠狠冲垮了他们心中关于兵与匪那亘古不变的、充满血泪的关系。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到极点的情绪在他们胸腔中翻涌——是难以置信的震惊?是颠覆认知的茫然?是对这种舍生忘死的巨大困惑?还是一丝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在冰冷绝望的漫长岁月后,突然窥见守护之光的微弱悸动?
语言,在这一刻彻底失效。任何形容、任何感慨、任何流传千年的谚语或血泪控诉,在这用生命书写的逆行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们只是沉默着,死死地盯着天幕,仿佛要将这颠覆乾坤的景象,连同心中那山崩地裂般的滔天巨浪,一同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