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尚负手而立在中院里,身影在拉长的斜阳里如同沉默的刀锋。.8*6-k.a,n~s-h*u*.′c\o.m¨
他面前,是赵玉峰、李长顺,以及那十九名新遴选入中院的太监。
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被废掉手脚筋、下巴脱臼、满口牙齿敲碎的灰衣太监。
此时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冰冷潮湿的石板路上。
他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嗬嗬"声,血沫不断从嘴角涌出,染红了身下的青苔。
那双暴突的眼睛里,怨毒与绝望交织,死死盯着范尚,也扫过那些惊恐的新人。
范尚的目光缓缓扫过面前这群噤若寒蝉的太监。
他们眼神闪烁,有人死死低着头不敢看那惨状。
有人腿肚子打颤,几乎站立不稳。
更有人胃里翻腾,强忍着呕吐的欲望。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每一个人。
“都看清了?”范尚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死寂,“这就是背叛的下场。这就是做敌人爪牙的归宿。”
他向前踱了一步,目光最终落在那滩“烂泥”身上。
“此人……”范尚的声音陡然拔高,“潜入深宫,行踪诡秘,窥探机密,图谋不轨!被我中厂的人撞破,竟敢行凶灭口!更可恨的是,他被抓后,居然还想栽赃陷害,嫁祸于霍莽霍丞相!”
新人们猛地抬头,眼中恐惧更甚,还夹杂着难以置信的骇然。`l^u_o¢q`i\u.f_e?n¢g~.¢c^o¢m′
丞相!权倾朝野!这奸细竟敢嫁祸于他?!
范尚的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冰针,“其心可诛!他这是要挑拨!要离间!要让陛下和霍丞相君臣失和,让朝堂动荡,让这深宫永无宁日!其背后主使,就是想看我们大燕内斗,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这是要动摇我大燕国本!”
“我告诉你们!”范尚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进了中厂的门,你们就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当今天子!只有一个效忠对象!那就是中厂!无论那些藏在暗处的老鼠想栽赃谁,想挑拨谁,只要敢把爪子伸进陛下的地方,伸进我中厂的地盘,就是这个下场!”
他猛地指向地上奄奄一息的灰衣人,声音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今天,我把他留一口气,就是要让你们所有人,看清楚,记住!记住背叛是什么滋味!记住背叛中厂、违抗陛下旨意的代价!记住,你们的命,你们的魂,从今往后,都拴在陛下的龙椅上,拴在我范尚的手里!谁敢三心二意,谁敢吃里扒外,谁敢走漏半点风声……”
范尚的声音陡然变得森然,“他就是榜样!我会让你们亲眼看着,他是怎么一点点烂掉、臭掉,最后被野狗拖走,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死?太便宜了!我要你们看着,背叛者的下场,是比死更痛苦百倍千倍的折磨!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嗬…嗬…”地上的灰衣人似乎听懂了,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眼睛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恐惧。/我?的-书/城` /追-最+新-章,节¢
“噗通”一声,一个年轻太监再也支撑不住,双膝跪地,哇的一声呕吐起来。
紧接着,又有两三人脸色铁青,捂着嘴干呕不止。
范尚冷冷地看着,脸上没有丝毫动容。
恐惧,正是他此刻最需要的武器。
他要让恐惧深深烙印在这些人的骨髓里,成为他们唯一的本能。
忠于中厂,忠于他范尚的本能!
“赵玉峰!”范尚厉声喝道。
“厂公!”赵玉峰强忍着胃里的翻腾,立刻挺直腰板,满眼敬畏。
他目睹了范尚的狠辣和果决,那份恐惧早已转化为崇拜和绝对的服从。
“把他……”范尚指着地上的人彘,“给我吊起来!就吊在中厂院子里!用最结实的绳子,吊高点!让所有人都能看得见!”
“是!”赵玉峰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招呼旁边两个太监上前。
他们动作麻利,却带着难以抑制的恐惧,将瘫软如泥的灰衣人给吊了起来。
“李长顺!”范尚的目光转向额头肿得老高,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的李长顺。
“厂公!”李长顺嘶声应道,声音因为伤肿而模糊不清,但眼神却异常狂热。
他差点死在这个人手里,此刻看着仇敌被如此处置,心中只有快意和绝对忠诚。
“你带人,轮流看守!”范尚的声音冰冷,“给他水喝,别让他这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