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公那一声嗤笑,像一盆冷水,兜头浇在三德身上。¨5′0′2_t¨x^t\.,c\o·m/
三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想到洪七公会如此不给面子。
在他想来,少林寺毕竟是武林泰山北斗,苦乘方丈尸骨未寒,自己振臂一呼,天下英雄理当云集响应,共讨魔头。
可现实却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东邪性情乖张,不愿与众人为伍,可以理解。
但这浓眉大眼的洪七公,向来以侠义著称,怎么也……
“洪帮主,此言差矣。”
三德强压下心头火气,合十道,“顾渊此獠,残杀我少林高僧,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您乃丐帮之主,德高望重,理应为我武林主持公道啊!”
“公道?”
洪七公用打狗棒掏了掏耳朵,斜睨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和毫不掩饰的讥讽。
“三德方丈,你跟我谈公道?那老叫花我也想问问你,二十年前,我丐帮九袋长老座下弟子,被人诬陷偷盗富商传家宝,全家被杀。”
“他孤身一人,身负重伤,千里迢迢爬上你嵩山,想求你少林达摩院主持公道,验明真相。结果呢?”
洪七公的声音冷了下来。
“结果,你少林寺的知客僧,嫌他是个脏乞丐,污了你山门的清净地,连门都没让他进。”
“我那弟子在山门外跪了三天三夜,最后被你们当成闹事的疯子,打断了双腿,扔下了山。”
“这件事,三德大师,不知道你可还记得?”
三德的嘴唇翕动了几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萝-拉?晓-说! +追·罪,欣?章-踕,
这件事他依稀有些印象,只是当时他还是个普通武僧,并未在意。
却不想,洪七公竟记了这么多年。
“我丐帮的道理,向来很简单。谁对我们好,我们就对谁好。谁欺负我们,我们就打回去。”
洪七公将打狗棒往肩上潇洒一扛。
“你少林寺的公道,太大,太干净,我老叫花这身泥腿子,沾不上。”
他环视一圈周围那些噤若寒蝉的“武林同道”,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再说了,老叫花我也不是傻子。这小子内力己经被我和黄老邪耗得七七八八了,现在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你们谁觉得自己行,谁就上。”
“老叫花我,不奉陪了!”
说完,他看也不看脸色己经变成猪肝色的三德,对着远处观战的周伯通挤了挤眼。
哈哈大笑,转身便走,步伐轻快,竟是片刻也不愿多留。
周伯通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见状怪叫一声:
“哎,七兄等等我!!”
说着,也一溜烟地追了上去。
洪七公就这么走了。
剩下的三位宗师——新任少林方丈三德、金国宗师达斡尔,以及八卦掌宗师宫宝田。
然而,这三位宗师此刻的感受,却是有苦难言。
达斡尔被一指洞穿的伤口还隐隐作痛。?秒!彰?踕/暁!税\枉^ ·无,错?内*容.
他来中原,是为扬名立万,不是来送死的。
顾渊的恐怖,他亲身体会过,再让他上,除非他疯了。
宫宝田则是一脸苦涩。
他一生浸淫武学,自认八卦游身步己臻化境,可在顾渊那神乎其技的箭术面前,却如同三岁孩童般被戏耍,他心中对顾渊己无战意。
最难受的,莫过于三德。
他是方丈,是“屠魔大会”的发起者,是苦乘方丈的继任者。
他不能退,也退不得。
身后是数百名少林僧众和江湖同道的目光,退一步,少林寺的千年清誉便将毁于一旦。
可……他虽然是外功宗师,但也不是头脑简单的莽夫。
现在的问题是,即使三个人一起上,打得过吗?
望着顾渊的身影,三德越想心底越是冰凉。
别说现在顾渊只是内力消耗过大,就算他真的油尽灯枯,自己三人联手,又有几成胜算?
这个怪物,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打又不敢打,退又不能退。
一时间,三位宗师级高手,竟被一个青年逼得连话都不敢说,场面尴尬到了极点。
而此时的顾渊,其实也并不好受。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长枪拄地,仿佛刚才连战两名五绝的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