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恨意和痛苦。
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大颗大颗往下掉,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茅清兮的思绪飘回了十岁那年。
茅暮暮将她从假山上推下,她重重摔落在地,腿骨当场断裂。
可她愣是一声没吭,硬生生忍着。
后来大夫上药,那疼,真是钻心刺骨,她却咬紧牙关,没掉一滴眼泪。
哪像茅飞羽,一个男子汉,竟然哭得像个小娘们,简直丢人现眼。
“茅飞羽,给老娘记清楚了。”
茅清兮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打断你腿的这把枪,叫寒星。”
“当年,娘就是带着它,在战场上杀敌无数,所向披靡,立下赫赫战功。”
“这把枪,沾过敌人的血,也见证过无数荣耀。”
茅飞羽泪眼朦胧地看了一眼寒星矛,只觉得那银色的枪身泛着森冷的寒光,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紫姨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轻声说:“小姐,要不……让我检查一下你的伤势?再耽搁下去,怕是……”
“不用。”
茅清兮冷冷打断她,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让他疼着,才能长记性。有些人,就是欠收拾。”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茅飞羽,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冰冷的漠然。
“来人,把茅飞羽抬回秦府,我们走。”
没有茅清兮的命令,谁也不敢擅自行动。
紫姨只能眼睁睁看着茅飞羽一路哀嚎,一路疼回秦府。
茅飞羽不想回秦府,那里是茅清兮的地盘,他怕自己会被她折磨死。
可如今,偌大的陆府,竟没有一个人能护得住他。
茅清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打断他的腿就打断,连个求情的人都没有。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绝望,只觉得这世道真是太不公平了。
明明他才是陆府名正言顺的小公子,凭什么要被一个外人欺负?
他心中恨极了茅清兮,却又怕得要命,一个字都不敢说出来,只能默默地在心里诅咒。
回去的路上,茅清兮亲自推着冀容白的轮椅。
“咳咳……”
冀容白靠在轮椅上,轻轻咳嗽了两声,脸色有些苍白。
“又吹风了?”
茅清兮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和责备。
“让你在家好好待着,非不听。你这身子骨,跟个破筛子似的,四处漏风,还到处乱跑,真是不让人省心!”
冀容白这身体,也太弱不禁风了!
动不动就咳嗽,动不动就脸色发白,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还敢到处乱跑。
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看他怎么办!
冀容白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