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维莱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正在分崩离析的审判空间。+微\趣,小^说+网_ ^无′错.内¨容*
构成平台的法则碎片如尘埃般剥落,消散于虚无。
他的目光,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杂着威严与慈悲的柔和,落在了面前的三道身影上。
蜷缩着身体,眼神空洞迷茫的芙宁娜。
静静悬浮,散发着永恒暖光的、属于芙卡洛斯的希望之茧。
以及……跪倒在地,脸色苍白如纸,生命气息微弱到几乎无法感知的爱可菲。
就是这个凡人,以她的意志为杠杆,撬动了神明都无法逆转的命运。
“闹剧己经收场。”
那维莱特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像是在对她们承诺,也像是在对整个世界宣告。
“而代价……己经付清。”
他抬起手,那个包裹着芙宁娜与爱可菲的水泡,以及那个金色的茧,都轻柔地漂浮到他的身边。
下一瞬,他与她们的身影,便从这片湮灭之地消失。
……
枫丹廷,己然是人间炼狱。
天空被铅灰色的乌云彻底笼罩,瓢泼的暴雨像是天河决堤,疯狂地冲刷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露景泉的广场被上涨的胎海水淹没,那不祥的蓝色液体正沿着街道,贪婪地向上蔓延,溶解着沿途的一切。
尖叫声,哭喊声,绝望的祈祷声,混杂在轰鸣的雨声中,谱写着末日的最终乐章。
“妈妈!我怕!”
一个孩子被母亲紧紧抱在怀里,躲在沫芒宫的台阶上,瑟瑟发抖。
“别怕,宝贝……看着妈妈,没事的……”
母亲的声音颤抖着,她知道,一切都完了。.天_禧^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预言,终究是实现了。
蒸汽鸟报社内,夏洛蒂放下了手中的留影机,静静地看着窗外那不断上涨的水位线,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
“最终的头条……看来是发布出去了。”
刺玫会的总部,娜维娅正组织着最后的防线,试图将民众转移到地势更高的地方,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徒劳。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天空。
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最深沉的绝望之时——
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
不是错觉。
是真正的,绝对的寂静。
那足以撕裂耳膜的狂风,停了。
那足以淹没一切的暴雨,如同被人按下了暂停键,无数雨滴就那么诡异地悬停在了半空中。
那不断上涨、散发着毁灭气息的胎海水,也瞬间凝固,仿佛变成了温顺的果冻。
所有人都愕然地抬起头,望向天空。
在那厚重的、令人窒息的乌云之上,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伫立着。
白色的长发如瀑,在静止的气流中微微飘动。
紫色的龙瞳里,没有审判的冷漠,只有俯瞰众生的、深沉的慈悲。
那维莱特。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他只是张开了双臂,仿佛要拥抱这整个风雨飘摇的国度。
那一刻,整个枫丹,所有的水元素,都感受到了来自血脉源头的、至高无上的君王的召唤。°鸿?特?小,说?网,?± §更@?/新=?~最?¤快_
它们不再是混乱的、狂暴的灾难。
它们是臣子,在向它们失落了五百年的王,致以最谦卑的朝拜。
“以古龙之权柄……”
那维莱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响彻在枫丹每一个生灵的灵魂深处。
“我将在此,修正这错误的命运。”
他抬起眼,望向那片被自己意志所禁锢的雨云。
那是天理降下的、蕴含着“原罪”法则的毁灭之水。
但现在,这片土地的主人,回来了。
那维莱特缓缓抬起手,将掌心对准了那无边无际的云层。
一股凡人无法理解的、属于创世之初的、最纯粹的生命权能,从他体内涌出,化作一道肉眼不可见的洪流,注入到天空之中。
“嗡——”
天空,开始发生变化。
那厚重如铅的乌云,像是被注入了光,从内部开始透出柔和的、温暖的辉光。
悬停在空中的亿万雨滴,开始改变形态。
它们不再是冰冷的液体,而是被重构、被净化、被赋予了全新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