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起,所有灌溉时间,从白天的‘巳时’,全部改到晚上的‘亥时’。”
“什么?”植物学家差点跳起来,“亥时?那是深夜!夜间灌溉,温度低,容易滋生病菌,还会影响植株白天的光合作用,这是农业常识!”
“你的常识,救不了你的玉米。”
林明远说完,转身就走,仿佛多留一秒都是浪费时间。
“就……就这么简单?”植物学家在他身后大喊。
林明远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话。
“大道至简。”
他心里清楚,这只是权宜之计。亥时属水,用水的润泽来缓和金的克伐,所谓“金生水,水生木”,形成一个短暂的五行流通,能保住这些苗一时不死。但要根治,必须动那个姓金的。
可他只是个命理师,不是企业ceo。
他能做的,就这么多。
离开天禾基地,林明远的车刚驶上高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助理,声音比刚才还要焦急。
“小林院长,不好了!天禾集团的董事长李东来,今天下午突发心梗,送到第一人民医院抢救,现在……现在还在icu里,情况很危险!”
林明远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紧。
李东来。
天禾的创始人,一个典型的土命人,敦厚稳重,主张万物生长。正是他,才让天禾这棵“大树”成长起来。
如今,企业内部金气过旺,克伐主业之木。木被克,必然会反侮生木之土。
企业是一体,董事长的命格,与整个公司的气运紧密相连。公司这棵大树的根基被动摇,他这个种树人,自然首当其冲。
“去医院。”林明-远立刻调转车头。
icu的走廊外,充满了绝望和压抑。李东来的家人围在一起,束手无策。主治医生刚从里面出来,疲惫地摘下口罩。
“李夫人,我们尽力了。病人的生命体征非常不稳定,手术风险太高,我们……我们不敢动。”
一片哭声响起。
林明远穿过人群,走到医生面前。
“让我看看。”
医生皱眉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你是什么人?这里是重症监护室。”
李东来的妻子认出了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张医生,这位是明理学院的林院长,快让他看看我先生!”
“胡闹!”张医生一脸愠怒,“病人的情况经不起任何折腾!我们这是科学,不是算命!”
林明远没理他,只是隔着巨大的玻璃窗,望向里面躺在病床上的李东来。
他的“阴阳眼”再次开启。
病床上的人,生命的气场微弱得像风中残烛。一团浓郁的、凝滞的死气盘踞在他的胸口,如同沉重的磐石。更可怕的是,这团死气,与他之前在天禾基地感受到的那股金伐之气,同根同源。
它们像一条看不见的锁链,一头连着这片被克伐的土地,另一头,就锁在这个创始人的心脏上。
土地不活,他便不能活。
林明远收回目光,眼神异常坚定。
“明天,辰时。安排手术。”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在安静的走廊里炸响。
“你疯了!”张医生怒不可遏,“我说了,现在手术,病人九死一生!辰时?早上七点到九点?那有什么区别?你这是在谋杀!”
“现在手术,他十死无生。”林明远冷冷地回敬道,“辰时,五行属土,龙气升腾,是一天中土气最旺盛的时刻。他是土命人,在那个时辰,他的本命元气会得到天地之力的加持,那是他唯一的一线生机。”
“荒谬!一派胡言!”张医生气得浑身发抖。
林明-远不再看他,而是转向李夫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信科学,你的丈夫今晚就会死在病床上。信我,他明天还有机会走下手术台。怎么选,在你。”
情感的拉扯,生与死的抉择,让李夫人几近崩溃。她看着icu里丈夫微弱的呼吸,又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冷静到近乎残酷的眼神。
这个眼神,和传说中那位以命理之术挽救苍生的林青阳,何其相似。
她咬着牙,泪水决堤而出。
“我信你!林院长……我把先生的命,交给你了!”
安排好一切,林明远走出医院大门,夜色已深。城市的霓虹灯刺得他眼睛有些发痛。
他做出了自己的判断,给出了自己的方案。
无论是天禾的土地,还是李东来的性命,他都用了曾祖父传承下来的《玉匣真本》中的道理去解。
但他的心里,没有一丝轻松。
因为,他总觉得事情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