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到大块的玻璃?”
孙大夫一愣,随即乐了:“你这妹子,放着金山不拜,倒来问我这个土地爷。”
他朝着门口的方向努了努嘴。
“这事儿啊,你直接找巩云峰同志,比找谁都快!”
“我听说,他有个表弟,就是咱们隔壁清河县玻璃厂的副厂长!”
张佩珍眼睛一亮。
她顿时点了点头,心里有了数。
正说着,一阵急促的自行车铃声由远及近。
巩云峰回来了。
他把自行车往门口一靠,连车都没锁,就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进来,怀里还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军绿色挎包。
“大妹子!孙大夫!钱我取来了!”
他把挎包往柜台上一放,拉开拉链,露出里面一沓沓用牛皮筋捆得整整齐齐的“大团结”。
“这里是两万块,您点点。”
巩云峰额上全是汗,说话还有点喘。
张佩珍却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连手都没伸。
“不用点了,我信得过巩同志。”
说着,她拎起自己的背篓,把那个沉甸甸的挎包直接塞了进去。
然后,又随手抓过旁边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往包上一盖,遮得严严实实。
这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巩云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哎!大妹子!我的亲姐欸!”他急得直拍大腿,看着张佩珍那个破旧的竹编背篓,心疼得直抽气。
“您怎么就这么放进去了啊?”
“这两万块钱!您就这么背着?这……这要是半路上被人把背篓抢走了,那可就全完了呀!”
张佩珍看着他那副快要急出心脏病的模样,非但没慌,反而被逗笑了。
她拍了拍背篓,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巩同志,你慌什么?”
“你瞧瞧我。”
她指了指自己身上那件洗得发白、还带着补丁的蓝布褂子,又指了指脚上沾着泥土的解放鞋。
“一个普普通通、进城卖点山货的农村老婆子,谁能想到我这破背篓里,装着这么多钱?”
“这越是破烂的地方,才越是安全呢。”
巩云峰被她这么一说,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下意识地打量了张佩珍一圈。
确实。
这身打扮,这副模样,扔在人堆里,谁会多看一眼?
谁又会把她跟“两万块巨款”这几个字联系在一起?
他脑子一转,顿时恍然大悟,那股焦急瞬间就变成了哭笑不得。
“大妹子,你……你说的还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