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退潮般缩回天花板,只留下几缕粘稠的黑色发丝,还依依不舍地悬垂在空气中,缓缓滴落着浑浊的水珠。房间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啪嗒。
唯一的光源,那支摔在地上的强光手电筒,似乎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光柱闪烁了几下,终于彻底熄灭。粘稠的黑暗如同墨汁般汹涌而至,瞬间吞噬了整个房间。
只有陈默胸前挂着的手机,屏幕还顽强地亮着微光。首播界面定格在他被拽入天花板前最后一帧惊恐扭曲的脸。观看人数还在缓慢增长,弹幕却诡异地停滞了几秒,随即被新一轮的疯狂刷屏覆盖:
“卧槽???主播人呢???”
“特效???这么逼真???”
“刚才那声音谁发的???”
“天花板动了!绝对动了!我截图了!”
“快报警啊!!!”
“默哥??默哥你还在吗??说句话啊!!”
“草,真出事了???”
“……”
手机屏幕的微光,在绝对的黑暗中显得如此渺小和脆弱。它映照着下方那张暗红色的雕花婚床。灰尘覆盖的粉红色缎面被褥上,似乎比刚才多了一点难以察觉的……凹陷?
而天花板上,那片巨大的、青灰色的皮肤,在黑暗的掩护下,仿佛极其缓慢地蠕动了一下。一滴浑浊粘稠、暗黄色的液体,从天花板角落的褶皱里渗出,拉长,终于不堪重负,“啪嗒”一声,滴落在下方冰冷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