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市老城区的青石板路被夜露浸得发亮,一辆黑色商务车碾过梧桐叶,在"吉祥杂货摊"前刹住。\w!z~s+b,o.o*k*.^c¢o_m/
车门推开,冷风卷着道袍下摆,青阳子扶着车门站定,白发被夜风吹得乱蓬蓬,眼角的皱纹里凝着霜。
"师父,镇妖楼就在前面。"随行的年轻道士攥着罗盘,指尖发颤——罗盘中央的指针正疯狂旋转,撞得青铜边框叮当响。
青阳子没接话。
他盯着门楣上"镇妖楼"三个鎏金大字,喉结动了动。
那三个字在月光下泛着淡青色光晕,像是被某种古老结界包裹着。
他袖中算盘残片还扎着手心,方才算到"血光镇妖"时,整副算珠突然炸裂,这是他修道百年从未遇过的卦象。
"去敲门。"他嗓音像刮过瓦砾的风。
镇妖楼内,萧承煜正替阿橘理平被蛛网勾乱的发梢。
猫妖刚从地窖爬上来,裤脚沾着湿泥,怀里抱着个裹满红布的陶坛——正是他埋在桂花树下三年的女儿红。
"老板,这酒坛口的泥封好硬。"阿橘用指甲抠了两下,耳尖微微发抖,"刚才挖的时候,我听见外面有脚步声...是不是玄门的人?"
"是客。"萧承煜接过酒坛,指腹擦去坛身泥渍。
他能感觉到系统在识海震动,"妖魂契约"的界面浮现在视网膜上,白绫的名字正从"关联中"变成"已屏蔽"。
三天前白绫留下的血珠还在锦囊里发烫,那是蛇妖用本命精血结的护主印,此刻正顺着他的脉络往四肢百骸钻,像团温吞的火。
"叮——"
门环被叩响的瞬间,阿橘的尾巴"刷"地炸成毛球。
萧承煜把女儿红轻轻搁在柜台,顺手将苏挽霜送的玄铁匕首塞进袖管。
匕首柄上的龙纹蹭过掌心,那是苏家特制的"破邪刃",此刻贴着皮肤凉丝丝的,倒像是给他压惊。
"萧老板好雅兴。"青阳子掀帘而入,道袍下摆沾着露水,"深夜开坛,可是要招待什么...特殊客人?"
萧承煜抬头,露出摆摊时惯常的笑:"道长这话说的,小本生意哪敢挑客人?"他指了指墙上挂的黄纸符,"您看,我这儿连驱邪符都备着,就是怕冲撞了各位仙长。"
青阳子的目光扫过柜台。
烛火在他脸上投下阴影,眉骨下的眼睛像两把淬毒的刀:"听说萧老板治好了锁魂针?"他突然上前半步,道袍带起的风扑灭了半支蜡烛,"锁魂针是玄门镇妖术,能解这术的...要么是精通玄法的高人,要么..."他顿了顿,"要么是和妖修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9-5+x\i\a`o,s-h-u\o·.¢c-o\m~"
阿橘攥紧了围裙角。
她能闻到青阳子身上的檀香味里混着铁锈味——那是长期用术法磋磨妖修留下的血气。
萧承煜却笑得更开了:"道长说笑了。
我就是个摆摊的,前儿有位阿婆说孙子中了邪,拿了两贴符纸去,哪知道就传开了?"他指节轻叩柜台,"您要是不信,尽管搜。"
"搜?"青阳子身后的年轻道士冷笑,"萧老板可知玄门搜妖要开'天眼'?
动了术法,这屋子的家具可保不住。"
"该赔的我赔。"萧承煜歪头,"就是道长得给我个凭证——要是搜不出什么,我这三天的生意损失..."他拖长尾音,"总得有人担着吧?"
青阳子的瞳孔缩了缩。
他抬手掐诀,指尖泛起金光。"天眼开!"随着低喝,他眼前的镇妖楼突然变了模样——朱红梁柱上缠着青藤状的光纹,每片瓦当都刻着极小的"镇"字,连空气里都浮着细碎的符文,像无数银鱼在游动。
"师父!"年轻道士突然惊呼,"罗盘...罗盘停了!"
青阳子猛地转头。
那枚原本疯转的罗盘此刻安静得像块废铁,指针正正指向萧承煜的胸口。
他眯起眼,盯着萧承煜腰间的锦囊——红宝石般的血珠在锦囊里若隐若现,蛇影在其中游动的速度比方才快了三分。
"走。"他突然甩袖。
"师父?"年轻道士满脸困惑。
"走!"青阳子嗓音发哑。
他能感觉到,这镇妖楼里有某种比玄门术法更古老的力量在运转,像张看不见的网,把所有妖修的气息都裹得严严实实。
方才他用天眼扫过每一寸角落,别说大妖,连只成精的老鼠都没找着。
门帘再次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