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悬在妖市青瓦顶时,铁背老龟的龟壳撞响了镇妖楼的竹帘。,j+c\h.h-h′h?..c¨o,m*
萧承煜正蹲在柜台后擦拭新收的河蚌精避水珠,余光瞥见那团灰扑扑的影子挤进门缝,连茶盏都没倒,直接压着嗓子道:"老龟,你这动静比我家猫偷鱼还大。"
老龟的龟头从壳里伸出来又缩进去,龟甲上的青苔都跟着发颤:"萧老板,您可别拿我打趣......今儿个我在酒肆听了三拨生面孔打听镇妖楼,有个穿玄衣的小子,指节上全是茧子——"他伸出前爪比划,"跟十年前玄门清道夫的握剑手一模一样!"
萧承煜的动作顿住。
避水珠在指腹滚了半圈,映出他微沉的眼尾。
三天前白绫的蛇骨哨、玉姬带来的九尾预言,此刻全在脑子里串成线。
他屈指敲了敲柜台,木质台面发出闷响:"您老跑这一趟,光是报信?"
老龟的龟壳突然"咔嗒"一声磕在青石板上。
他往门后挪了挪,龟甲缝隙里渗出点浑浊的妖力:"我那酒肆地窖藏着块千年冰魄,原是给小孙子化形用的......"他浑浊的眼珠突然亮起来,"萧老板要是需要引蛇出洞,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当回饵。"
萧承煜盯着老龟泛白的爪尖——那是活了近千年的妖修才会有的岁月痕迹。
他忽然笑出声,伸手拍了拍龟甲:"老龟,您这是要当我的'吉祥杂货摊'新镇店之宝?"见老龟急得要缩壳,他又收了笑意,"成,三日后月最圆时,您照常开酒肆。
要是有不长眼的上门......"他指尖掠过腰间镇妖令,金纹在暗处泛起微光,"我让他们连酒钱都付不起。"
老龟刚挪到门口,檐角铜铃突然叮铃作响。
甜腻的桃花香裹着冷风卷进来,玉姬的身影就站在光影交界处。
她裹着件月白狐裘,九尾在身后扫出雪色涟漪,却独独少了往日的慵懒——眉心红痣绷成细线,眼尾的狐纹泛着青。
"萧老板好兴致。"她的声音像浸了冰碴子,"玄门的人都摸到妖市后巷了,你还在和老龟说笑话?"
萧承煜直起腰,镇妖令在掌心发烫。
他能感觉到契约里传来的焦躁,那是玉姬独有的情绪波动。-r`u`w_e¨n^x~s!.`c_o,m·"玉姬仙子这是来兴师问罪?"他故意拖长调子,余光却扫过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露出一点血丝。
玉姬突然抬手。
一道青色流光砸在柜台上,是块碎成三瓣的玄铁令,刻着"北冥"二字。"这是我在西城墙捡的。"她逼近两步,狐尾扫过萧承煜的手背,"北冥家的人带着天机童子来了。
他们要的不是九尾,是......"她顿了顿,眼尾的狐纹突然泛起金光,"是你体内的至尊骨。"
萧承煜的瞳孔骤缩。
上一世的记忆碎片突然涌上来——血雨中的断剑、合道境强者的冷笑、还有最后那句"至尊骨,果然在你身上"。
他攥紧镇妖令,金纹刺得掌心生疼:"所以你特意来提醒我?
就因为咱们的契约?"
玉姬的九尾突然炸成蓬蓬的雪团。
她盯着萧承煜发颤的睫毛,忽然笑出声,只是那笑比血月还冷:"萧老板,你当玄门抓了我,会留着我这条老狐狸?
他们要抽我的妖丹炼阵,拿你的骨头铸剑——"她伸手揪住萧承煜的衣领,狐毛扫过他的喉结,"我可还没活够,自然要拉着你一起拼命。"
话音未落,楼外传来清脆的刀鞘撞击声。
风铃掀帘而入,腰间铁刀还滴着水——显然刚从护城河潜回来。
她甩了甩湿漉漉的马尾,刀鞘"当"地磕在玉姬狐尾上:"玉姐姐别急,我刚去北冥家的秘密据点转了转。"她扯下沾着泥的头巾,露出耳后一道新鲜抓痕,"天机童子那老东西正和北冥烈喝酒呢,说三日后月最圆时动手,要把镇妖楼连人带楼拆了。"
萧承煜的手指在柜台下捏出了青白。
他望向窗外翻涌的灵气云,血月的光透过窗纸,在脸上割出暗红的痕。"老龟的酒肆、玉姬的警告、风铃的情报......"他突然低笑,笑声里淬着刀锋,"玄门要我这条鱼主动咬钩?
行啊,我就让他们看看,谁才是钓鱼的人。"
玉姬的狐尾慢慢收拢。
她盯着萧承煜眼底翻涌的金纹——那是镇妖楼系统激活时才会出现的光。/E`Z!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