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和嬷嬷一听说皇上来了,整个人吓得一激灵,赶忙松开了公主,仓惶往后退去。^k¨a·n?s¢h.u·h_e,z_i_.+c·o*m·
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团帘掀开后的那抹明黄上点缀着十二纹章,整齐细密的阵脚彰显着肃厉之感。
宫人们即刻低眉行礼,不敢直视天颜,怡妃立马换上笑颜,福身请安。
被逼至绝路的昭岚回想起方才的情形,瑟瑟发抖,一颗心狂跳着,暗自庆幸,还好皇上来了,否则她的脸容就会被怡妃看到了!
但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昭岚摆出一副惊魂未定,花容失色的忧惧模样,侧着身悄然将自己本就凌乱的外裳衣襟拉拽至肩下,坐在帐中哽咽哭泣,并未下帐行礼。
怡妃瞥她一眼,幽幽提醒,“皇上来看望你,还不赶紧下帐行礼?哭什么?晦气!”
赵启越负手而立,肃冷的眸光扫视在场众人,“这是唱的哪一出?”
为防她乱说话,怡妃主动解释,“听闻公主病了,臣妾特地带了些补品来看望,聊表心意。”
“关怀后宫女眷,此乃皇后的职责,朕竟不知,皇后何时吩咐你协理后宫?”
赵启越眸光淡扫,看起来并没有动怒,但那低沉的嗓音却如石块砸向怡妃。+j.i_n?w-a!n`c~h/i+j/i?.^c?o!m!
如此小事,竟也值得皇上计较?
“皇后娘娘没交代,臣妾是想着您政务繁忙,不得空来看望公主,便想着替皇上您分忧嘛!”
怡妃软声撒着娇,试图混淆视听,揭过此事,赵启越没应声,只转头询问昭岚,“怡妃只是来送补品?”
昭岚的泪眼移向怡妃,怡妃侧眸眯眼警示,意在告诫她不要乱说话。
尚未得圣宠,昭岚自然不能告她的状,但她也不会吃哑巴亏,在与怡妃对视之后,昭岚黛眉微蹙,下巴微颤,迟疑了好一会儿,她才哽咽点头,怯怯地道了句“是……”
只这一个神情,再配合适时落下的泪珠,便将明明受了委屈,却欲言又止,胆怯恐惧的模样表现得淋漓尽致。
她不动声色的把左肩扭转过来,赵启越一眼便看到她的外裳被拉扯得变了形。
见此状,赵启越又质问宫女,盈翠不知该如何作答,抬眼望向公主,征询她的意见,昭岚隐于袖侧的手微微轻摆,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这一幕正好落在赵启越眼中,“朕问话,你看你主子做什么?照实答复!”
皇帝一声沉呵,盈翠吓得直发颤,难得皇上追问,盈翠若是不说,那公主岂不是白白受屈?
思及此,盈翠将心一横,索性将方才的情形统统道出,
“怡妃娘娘请了大夫,说是为公主诊断,却要求公主摘下面纱。-m¢a-n′k?a.n?s?h-u^.`c/o,m′公主碍于家乡习俗,不愿摘下,怡妃娘娘便指使宫人按下公主,拽她的衣衫,扒她的面纱,肆意欺凌!奴婢想上前拦阻,却被她们踹了一脚。奴婢皮糙肉厚无所谓,可公主金尊玉贵,怎生受得这样的屈辱?还请皇上为公主做主!”
盈翠悲愤的控诉着怡妃的恶行,怡妃狠瞪了她一眼,但当她发现皇上的视线移向她时,她立马收起眼刀,指着太医道:
“是秦太医这么说的,他说望闻问切乃行医之根本,臣妾只是配合太医而已。”
秦太医心下一震,当即跪了下来。
赵启越行至对面的圈椅上撩袍而坐,摩挲着拇指间的翡翠扳指,视线落在秦太医那微躬的背上,
“秦太医今年才四十出头,怎就老眼昏花,连风寒此等寻常的脉象都把不出来,还得做一些无用之功?冒犯了安国公主,该当何罪?”
跪在地上的秦太医冷汗直冒,却也不敢抬袖去擦,他那低矮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怡妃脚下,那双串珠鞋可是进贡的蜀锦,乃皇上所赏,秦太医掂量再三,只能选择磕头,
“臣年迈昏聩,医术不精,冲撞了公主,还请皇上责罚!”
怡妃居然将责任推给秦太医?如此拙劣的理由,赵启越总不至于相信吧?
昭岚拿巾帕拭去眼角的泪痕,状似无意的瞄了一眼,但见怡妃红唇微努,正可怜巴巴的望向皇上,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与才刚那阴狠刻薄的模样判若两人。
默然片刻,赵启越薄唇微启,“叨扰公主,是为大罪,念你曾为后宫各位主子出过力,将功抵过,但你年事已高,恐有误诊,回家养老去吧!”
六十岁还能待在太医院呢!秦太医才四十出头,皇上居然就这么将他